猩红的血水与蓝黑色的妖血像一片水泽流淌在泥土地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成堆的尸体,人族、妖族、兽人族、血偶、野兽还有一些半妖族,所有在南蛮生存的种族们都在这里了,它们的死状狰狞,看来是受过了极大的苦痛。
随时要倾倒的白色城墙被战火烧成了漆黑一片,熊熊烈火在城墙脚下燃烧着,像一条火龙盘踞在邕都。元勍看着眼前的兽人族驱策着大型野兽,一如象、豹、虎、鳄鱼向妖族、血偶发起攻势。张牙舞爪的野兽发狂地攻击着妖族、血偶,元勍见它们的眼睛发红,猜测是兽人喂它们喝了决战酒。
她在通天宝鉴中看见过南蛮兽人族在危急的关头会饮下随身携带的决战酒,饮用后可在短时间内令饮用者战力提升三四倍,以致其嗜血、暴戾直至癫狂而亡,力量越强者维持的时间越久,是一种非人的造物。
她看着遍地都是血淋淋的残肢,互相攻击的兽、妖族、血偶从战况来看没有任何一方占到上风。她在这激烈的厮杀中听见了一阵笛曲,曲调悠扬,血偶们在笛声的鼓动下攻势变得更和缓,他们且战且退,应该是在等待决战酒的效用消耗殆尽。
驱策野兽的兽人以战鼓声判定攻击方式,奏曲者以笛声命令着妖族、血偶们如何改变应战方式,她没有看见南吕亦没有看见奏曲者但听笛曲传来的方向是在邕都城中,她想奏曲者和南吕应当都在城内。
她在邕都城外的郊野离城门尚有一段距离,眼前是互相砍杀的血偶和兽人,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一把大砍刀,决定杀进城去。
现时这梦中是战火连天的情况,她尚不能确定魇族的位置,得在魇族操纵南吕的心绪改变梦境前找到南吕试图唤醒他,她也尽量不使用妖力,以免魇族发现她的踪迹。
劈、砍、躲、踹....元勍用上了这辈子学到的所有的近身搏斗技巧,把挡着她路的兽人或血偶劈斩成两段。她不属于这个梦,周遭的血偶、兽人们不会因她加入战局而集中攻击她,很快地她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写邕都二字的城门立碑前。
元勍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回头看向战场,战场上的兽人、血偶会源源不断地补进,它们都是梦者所臆想出的东西,不会自行消失。
城内的情况比城外还严峻,是高级血偶、穿着南蛮服饰的人族祭司、半人半妖在与兽人族搏杀,她在人群后看见了奏曲者,他手持着一管骨笛,在唇边吹奏笛曲。
下巴微尖,天庭饱满,一双桃花眼,绛色薄唇与高挺的鼻梁,左眼有双瞳,身着的玄色长袍之上布满了以眼睛为图腾的暗纹,绣着眼睛图案的腰带系在腰上,人骨制成的配饰垂挂至地,深棕色的长发用一根玄色发带拢着,许是常年不见光的缘故,他的肤色是透着一股不健康的苍白。这奏曲者想来不是他人而是鬼师离宋,不曾想他倒也是个美人。
在离宋面前与兽人搏杀的祭司们大抵是可以根据肤色的苍白程度断定他们的身份,职衔。
另一边,手握着一把泛着金光长刀的南吕身穿着南蛮王服,头戴王冠,他在指挥他手下的兽人发起更猛烈的攻势,他想要在这里除掉离宋。
元勍环顾四下未见林钟,想来南吕这场春秋大梦中他的兄弟林钟、父亲豪徵都已身死,除了离宋。
“退”久战不下,南吕做了个退的手势,他身边的侍卫长喊了一声退,兽人族听话地退后一丈,济生堂的祭司们亦不敢松懈地退后了一丈。
“离宋,你若奉吾为王,吾亦将善待济生堂的众祭司,至于你,只要你甘愿将鬼师之职交给其他祭司,吾会饶你一死!”元勍看见南吕低声与他身侧侍卫长言语了一番,侍卫长代南吕说出了这番劝降的话,不过可信力不高。
“你区区一介妖身凭何敢执王剑称王!便是先王无嗣,王族旁支亦有十人,你今日登基称王实在是德不配位”离宋见南吕命侍卫长冲他喊话,他也招了就近的祭司替他喊话,这一来一去气氛倒是有些奇怪。
离宋看着南吕的眼神不屑且满是恨意,南吕见离宋看着自己,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离宋。南蛮的这柄王剑在南蛮相当于常世的传国玉玺,持有者便是得位不正,有此物亦能为自己正名,自称是天选之人。
元勍从离宋的话中听出了话外之音,南吕以不当手段得到了王剑,又以南蛮王的身份诛杀知情鬼师,戏看到这里,她察觉到魇的气息在近处,如此强烈的情绪是魇族所追寻的美味,它不会离南吕太远。
“王族旁支怎及得上身为先王次子的我!他们比我更有资格吗?那我就统统将他们该杀了,离宋,现在你无人可奉为主,来,跪在本王的脚下吧!跪下!奉我为主,我答应饶你不死”南吕这次不在用旁人传话,他走上前两步,由单手执王剑改为双手持剑,他命令着离宋俯首称臣。
元勍看着离宋的面色变得很难看,他盯着南吕的眼睛已经能够迸出火花来了,这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
“哈哈哈...笑话,你这出身卑贱的妖族心性难测怎可成为南蛮之主!好儿子,我都忘了提醒你了,在场的人都算得上是你半个父亲,你那人尽可夫的母亲在床上的模样要不要让他们详细地讲给你听听”离宋先是大笑了一阵,随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