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最近的日子过得十分快乐, 快乐到他有点后悔,偶尔有不想按计划行事就这样过一辈子的冲动。
但也只是想想,他深知这依然是假象, 王承柔的温柔乖顺都是有目的的,他从来都知道。可那又怎样, 他依然珍惜这段时光, 一天恨不得当成两天用, 本就不在乎朝堂政务的他,这下更是有了君王不早朝的苗头。
众朝臣虽吃惊, 但以这两年皇上的表现, 倒也没什么稀奇。若不是大承有些底子,这场战可要怎么打得下去。有些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的,私下里犯着大忌找到严涛,问他为什么圣上不让他领兵出征。
若在以前严涛不会理这些人,但现在他也看不明白圣上,也有些着急。他曾主动请缨要求出战,但被皇上拒绝了,当时圣上只问了他一句:“你忠于的是大承还是朕?”
严涛当时怔楞住, 问了自己的本心, 他说出口的是:“臣永远忠于皇上。”
皇上当时对他的回答没表现出任何意外, 他很笃定他的答案只有这一个。
“想什么呢?”
严涛回神, 看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的清香, 眼中一下子带了笑,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回来了。”
清香今日去了宫中,不过往常她会住一晚的, 今日不仅没有留宿宫中, 还这么早就回来了, 倒是反常。
清香道:“皇上去了娘娘那里,不需要我们在身边侍候,我就回来了。”
严涛一听她提皇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圣上今日又没早朝。”
清香拉着他坐了下来,以手抚他眉头:“再皱就回不来了,成了小老头。”
严涛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了回来,他似有很多话想说:“如今前方战事已起,我大承败多胜少,我本以为圣上会派我出战,但……”
严涛欲言又止,清香道:“原来这就是大人前阵子说的,要我做好你出远门准备的原因。”
严涛点点头:“可惜,圣上并无此意。”
清香站起身来,走到严涛后面,伸出手来给她按压额头,严涛没有受得心安理得,相反他有点受宠若惊,与清香多年的相处中,严涛总是那个主动的,付出的多的一个。
成亲以来,清香做到了一个家妇该做的一切,她毕竟是宫中出来的大宫女,处理府上的一切事务自然不在话下。但,若说她对自己,像现在这样的柔情小意却是少之又少。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从一开始就定格了下来,如今刚有一点改变,严涛倒先不适应起来。
他回了下头问:“你不累吗,虽你去的是元尊殿,但进宫不比在家里,还是颇让人费心的。”
清香:“不累,娘娘头疼好了很多,我这一手本事快要没有用武之地,大人该照下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愁云惨雾的。大承还没怎么样呢,你这皇宫都统却这副样子,弄得我心里也跟着害怕起来。”
严涛抓住她的手:“别怕,你也说了我就是守宫城的,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会护你周全的。”
清香:“大人这话就不对了,你不要保护皇上的吗?”
严涛:“我当然知道我的职责,但在这之前,我会安排好你。”
清香闻言没有说话,到了那时,她一定会在宫中与皇后娘娘在一起,她不会给严涛安排她的机会。但她不会告诉他,至少通过今日这番交谈,清香知道了严涛的打算。
原来,他并没想着要她与他一起殉国,而是提前给她谋了一条生路,那么,这条路上她至少要带上她家娘娘。
皇宫中,帝后二人正在窗前下着棋,李肃忽然问了个与棋局无关的问题:“刚才我好像看到清香了,她与晳白最近过得可好?”
王承柔落下一子道:“挺好的,严大人对她很好。对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反对他们在一起的,”王承柔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但她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于是问,“是因为什么来着,圣上好像没说。”
李肃笑笑:“不重要了,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朕祝福他们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在一起。”
李肃想明白了,这就是晳白的命,在这场局里,他并不会强迫晳白做什么,所有的结果都将是晳白心甘情愿所铸。
王承柔抬眼看他,明明是一句祝福语,从李肃口中说出,听上去怎么那么像诅咒。
“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有时真不见得是个好事。”王承柔有感而发。
“是吗,我不这样觉得,我希望与你有无数个后世,当然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知这不可能,能与你相遇两世已属不易,我知足的。”
王承柔忽然心有灵光,她道:“你若打的是这个主意,我告诉你没用的,就算我们再来一世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心不变。”
李肃也放下了棋子,看着她:“我知道。所以我才特别珍惜现在的日子,我希望我们相处的记忆不光是那些坏的。”
此刻,外面开始打更报时,李肃朝窗外的夜色看了一眼,一点都没犹豫地站了起来,王承柔随他站起,他一把抱住她,抱得有点紧。
抱了一会儿后在她耳边道:“感觉的到吧,我从来没有清心寡欲过,我只是不想再强迫你,我希望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