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条了,滑不溜手。
黄正指挥感叹,他兵马司以后还是老实猫着吧,人家插进来的人,都能把他亲自抓的人给放了,还找了这么两个难缠的真货郎,可见布局之深,他们这是撞人家网里了。
但这出戏还得唱下去,该问还得问,他继续:“你们可认得,这位杨大人?”
二人摇头:“不认得。”
此时李肃身后,一直站得笔直的那位带刀侍卫说话了:“黄大人,这问题问得稀奇,他二人身份现还存疑,若他们真是假扮,倒还可以问一问是否认得杨大人,若他们本来就是货郎,这个问题根本不该牵扯到杨大人。”
“嗯,”杨然芳接话道:“管侍卫说的对啊,黄正指挥,你会不会审案啊?”
黄正指挥马上解释:“例行公事,不是针对杨大人您。你二人报上名姓,我派人去查,若是真的,自会还你们自由与清白。”
有人领命去了,但黄正指挥心里明镜似的,这还用查,肯定是货郎啊。
在等待的时间里,没有人说话。黄正指挥让人给李肃与杨然芳都上了茶。
杨然芳心里裹着一口气出不来,什么都灌不下肚。而李肃而气定神闲,时不时地品上一口茶水,专注的样子好像就是来品茶的。期间他还与黄正指挥聊了两句,赞他这里的茶不错。
张宪空看着他的顶头上司,卑微地恭维,小心翼翼的样子,虽平常对此也有体验,但这次,阶层、权,。贵、势力,他体会的更深刻了。
他与李肃身份地位的差异,深如崖渊,宽如海域,在更深层次地认识到了这点后,张宪空心里也只是稍稍掠过一些失落和气馁,这样想着他朝李肃那里看了一眼。
不想,刚放下茶杯的李肃瞬间抬眼捕捉到了他的视线,二人的目光在今日里第二次对上了,张宪空的那点子失落与气馁都来不及发酵,就散了,只剩下更强烈的要往上爬,要拥有强势的坚定信念。
张宪空没有目光被抓的慌乱,他反而在研判李肃看他的眼神。
任那里面装得再淡泊再不屑,张宪空还是洞察到了李肃的恨意。他们素未谋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因为承承,李肃就如此恨他,恨到布下这个局,毁他前程,还有可能想要了他的命。
如果这个局是李肃布的,那这个局也不可能是最近才开始谋划的,而是从很早它就存在了。那么也就是说,跟这些匪患有关系的不是杨然芳,而是故意把他引到那个方向去的李肃。
齐府门口的假货郎,最开始是承承告诉他的,这事又与承承有什么关系呢?李肃难道从那时开始就已在监视着她,还是他原本是要把承承算计在其中?而自己这个半路搅局的,正好被李肃借此机会收拾掉。
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张宪空就有些理解李肃为什么会对他恨意如此之深,李肃该是对承承早有关注,并把她划为了他的人。
张宪空心里不舒服起来,虽然他认识王承柔在后,但还是有种被人侵犯了权利的感觉。
兵马总司门外,王承柔与王亭真看着不时有人进进出出,但这些人里没有张宪空也没有李肃。
忽然王亭真叫了一声:“来了。”
王承柔去看,果然是监厂副监宋卫。来的路上哥哥已告诉她,张府管家向张宪空的义父求助了。
王承柔想到,祈安节上,她第一次请张宪空上酒楼,在门口是有碰到宋公公的,但当时两人表现的跟不认识一样,她竟是没想到,张宪空还有这一层关系。
这时她也顾不得这二人为何会成为义父子,她只关心以宋卫的能量,及与张宪空的私交,可不可以保住他。
兵马总司内,气氛正是胶着时刻,货郎被证实是真的货郎,兵马司抓错人了,自然,就算这二人进了杨府,住了杨府,对于杨大人来说,也只是他追不追究货郎的问题。
严格来说,他才是受害者,怎么也轮不到兵马司去上府搜查,把一个通匪的罪名安到他头上。
当然,至于明明抓的是劫匪,最后为什么会大变活人,成了真的货郎,已无需再言,陷阱已落,大网拉起,事实已定。
李肃终于发难:“兵马司副指挥张宪空,查案有漏,只为私心求仕,竟然诬陷朝廷命官,这件事黄正指挥要如何处理?还是说你作不了主,要找万左石万大人来决断。”
吓死黄正指挥,他也不敢找万大人来决断,万大人早就明摆地说过,此案结果好与坏,都与他无关,他一分一毫都不会插手。
黄正指挥只道:“小公爷说的有理。张副指挥是我兵马司的人,处罚当然还是要兵马司下。张宪空,你可知罪,查案不实,证据有漏,差点就冤枉了杨大人,还不速速给杨大人请罪,他若能原谅则个,那是大人有大量,你的罪责也是不能免的。”
张宪空知道,黄正指挥也算是尽力拉了他一把,但李肃的目的可没这么简单,是不会这样轻易揭过此篇的。
果然,杨然芳还没开口,李肃又添上一句:“若是一般的朝廷命官也还罢了,但杨大人除了是阁臣已外,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祖上出过五代正谏之家的后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楞了。包括杨然芳,杨然芳早在刚才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