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寒暄。可又不能把人家没过去,显得不尊重。王霜决定,待见到张老爷时再随机应变吧。
一番商谈后,大致细节都定了下来,就等定日子上拜帖,亲上张府门了。
王承柔谢过阿娘为自己操持,王夫人只是感概,她的小女儿长大了,要嫁人了。
王承柔欲离开爹娘这里时,忽然问了父亲一句话:“阿爹,您就从来没想过,保帝侯府也能有参政入仕的能力吗?”
王霜沉默了,他想到的是自他祖父开始,代代相传的一句话。这句话他本已想好,在儿子与女儿之间,他选择在适当的时机告诉王承柔的,王亭真那孩子,他是真怕他喝多了做梦,说梦话给秃噜出去。
而这句话就可以来回答王承柔的问题,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他只道:“孩子,人生不易,及时行乐,参政议政哪有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舒服。”
王承柔内心感叹,她当然也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但,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
王亭真在得知王承柔这就要把自己嫁了,阿娘还要亲自上门张府后,他问王承柔:“你都不问下张宪空的吗?你确定他会娶你?”
王承柔点头:“确定。他收了我的吉礼,折了角。他还与我行了结诺对拜,我们明白彼此的心意。”
王亭真倒是一下子明白了,比起那些在成婚前,交往了一两年的有情男女,在真正成婚后爱意减退,反倒不如婚前的情况,王承柔与张宪空这对,此时正是爱意最浓的时候,不管对方做什么,都认定另一方会无条件地相随。
接着听到王承柔说:“不过,事实虽如此,还是要请哥哥你去一趟张府,提前告之张宪空一声,让张府好有个准备,别回头拜帖一上,把人家整懵了。”
王亭真笑:“行行行,你让我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王承柔:“你正经严肃些,阿娘与我商议过了,她要在去过张府,见到张宪空家人后,才能真正认下这门亲事。所以,拜帖要偷偷地送,阿娘人也要悄悄地去,待阿娘访完张家,这事才可以大张旗鼓地摆在明面上。”
王承柔觉得这样甚好,两家悄悄接触议亲的当口,正好与她去固国公府送手帕的日子重叠。王承柔心里隐隐不想在李肃知道她要成亲这个消息后,与他相见。
王承柔觉得所有的事她都安排好了,忽然就觉出饿了,中午因为哥哥还没有传回张宪空的消息,王承柔没胃口,就只吃了几口饭菜,如今到了晚上这顿,她比平常多吃了快有一碗饭了。
只是吃完饭后,她拿起一方没用过的素色底帕,苦大仇深地开始摆楞。到底要绣个什么玩意呢?
王承柔是怎么也想不到,上一世里,她都没有给李肃绣过任何东西,重活一回,反倒在快要与别人成亲时,还要给他做绣活。
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绣个老鹰给他。他不是连纸鸢都喜欢这玩意吗,那就给他绣在帕子上,天天都可以看得到。
决定好了正要起针,王承柔又觉得这个不行。她想到上一个他不满意的礼物就是雄鹰展翅,他对她一向心眼小,心思又深,万一他觉得自己是在阳奉阴违,成心还拿老鹰来对付他,在心里认定她是在敷衍,就不妙了。
王承柔叹气,上一世她若是什么事都多思一步,是不是最后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
最终王承柔决定在帕子的四个角上,各绣有“福?寿喜”四个字,也算好的寓意了。
第二日,张宪空刚下山,就见到了来接他的王兄,他道:“我真的无事了,王兄不用亲自前来。”
王亭真:“我来不光是要接你,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不,是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这日傍晚,固国公府冷杉堂的桌子上,摆上了这一日的探报。李肃刚看完皇甫宇光府上,今日拜客的具体人数与名姓,略做思考后,拿起下一份探报,发现是蒋海呈上来的。
蒋海因为上次被李肃厉声质问,他武功是否退步到连人都盯不紧后,开始亲自上阵盯着张宪空。
李肃看着不薄的纸页,面色沉沉地打开了。
稍许,李肃道:“传蒋海。”
蒋海根本没走远,就在外面候着呢。
在李肃手下做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脑子,先前被管青山提示后,在今日探到,侯府家的公子亲口对张宪空说,侯府小姐要嫁给张宪空,两家要私下拜会,马上就要过明路后,蒋海意识到这才是主子想要他盯的重点,马上就把探报于傍晚前递到了冷杉堂。
果然,主子叫他了。
一进屋,李肃就问:“你再说一遍,张王两家哪日私会?”
蒋海:“明日。”
李肃捏紧了手中的笔,很好,正是她该来府上重新送吉礼的日子,好一出声东击西。
“咔”李肃手中的笔终是不堪其力,折在了他手里。
他把断笔扔到渣篓里,拿起下人递上来的帕子,慢慢地擦掉上面的墨迹,他道:“蒋海。”这一声蒋海,听得蒋海脑门青筋都出来了,打起了全部的精神听令。
“你去替我办件小事。”
一段时间过后,蒋海从屋内走了出来,迅速地离开了冷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