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皎月悬于九天之上,清幽光辉下地面满是斑驳树影。
风,肆意穿梭在树梢房檐间,在沙沙作响中溜走。
洛府一处鲜少人知的地牢里,一位清秀少女正满身污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少女此时正一身男装打扮,她原本一身白衣早已被错层潮湿的暗红侵染,清秀的黛眉紧缩,颤颤悠悠的睫毛和嘴角的微动是少女最后的一丝生气。
“咣当——”
刀尖坠地的碰撞,让这阴寂黑暗的地牢更加像地狱。
“我说,你还真当爷爷会来救你这个废物?你省省吧,你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整个洛家都因你蒙羞,要不是我,你早死了。”月辉透过缝隙,一束光照在洛清眉精致冷艳的侧脸,她浓艳的红唇轻启,对着黑暗角落里的少女一番嘲弄。
洛清眉身姿婀娜,浑身灵气萦绕,精致的发髻和妆容无一不透露着她的美艳,果然如传闻中那样,是云国第一美人,洛府年轻一辈最有机会进入上层世界的大小姐。
“大小姐,还要接着泼水吗?”铁门外一小厮模样的人,手里提着满满一桶水向洛清眉请示。
闻声,洛清眉这双美艳的眸色看向地上那脸色苍白,连最后一丝生气都消散于空中的少女,失语嘲笑一瞬,挥了挥手,走出地牢,对着身后低声道:“毕竟是我洛家人,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埋了,记住,别让那老家伙知道她怎么死的。”
“是。”那小厮手上还提着那一桶水,朝着身后深深看了一眼,摇摇了头。
待洛清眉走远,小厮才嘀咕道:“唉,再不可一世又怎样,最后不也死在这蟑螂老鼠都不愿待的地儿,还得我辛苦埋了。”
夜深,浓墨的云彩把皎月最后一丝光辉掩盖,本就阴暗的地牢,更加黯淡无光。
腥臭的血腥味也算是有点用,还真是蟑螂老鼠都嫌弃。
“啧——”
煞白脸颊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色缓缓显现,幽暗的眸色里有燃起一点星光。
这是?哪儿?
洛清歌还没恢复清醒,浑身撕裂的疼痛便铺天盖地包裹着她,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想骂人。
什么情况啊?不是说好给个痛快的嘛!
她颤抖着打量四周,浓烈的腥臭充斥脑海,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肯定一股脑吐了。
“小姐...小姐,你在这里吗?小姐...”
一道稚嫩的声音划破周围的黑暗,一点烛火光晕为她带来一丝温暖。
“小姐,呜呜...小姐,是小樱不好,让小姐受苦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看着年级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眼睛已经哭的又红又肿,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洛清歌动了动手指,还没来得及出声,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梦了多久。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小院,那棵百年老槐树还在,树下摇曳的竹椅上,爷爷正翘着二郎腿闭着眼,哼着小调,听着动静,睁开眼,眯着眼朝洛清歌笑着。
“清歌啊,我教你口诀背了没,你要不背的熟练点,下次跟我出去怎么唬人啊?”爷爷一边挑眉说着,一边用手里的蒲扇呼呼的替她扇风。
“爷爷,我们不是说好,不骗人了吗?”洛清歌一脸严肃,一把抢过蒲扇,再次替爷爷扇扇。
爷爷抿嘴一笑,他知道她的宝贝孙女是个一根筋,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洛清歌。
梦境一转,她正抱着一束菊花,站在爷爷的墓前。
这世间,终是只剩她孑然一人了。
现代的洛清歌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每日跟流浪猫抢食,跟流浪狗为伴,要不是碰上镇上一算命老头,估摸着她早不知到哪里当饿死鬼了。
这老头刚装瞎子骗完一对夫妇,正往怀里塞钱的时候,就看见街口趴在地上喝着污水的洛清歌。
本是一面之缘,可这老头鬼使神差的带洛清歌回了家,还给了她‘洛清歌’这个名字。
就这样,一老一少,一老骗子带着一小骗子,在镇上开起了算命铺子,老骗子还把跟了他一辈子的罗盘当做传家宝给了洛清歌。
虽然,每天的生活平淡,简单,但洛清歌已经很满足了。
时光飞逝,小骗子长大了,也不知老骗子是真有点东西还是骗术高明,这镇上唯一的算命小铺子总是三年不开张,一开张吃三年。
老头传给她的罗盘比一般罗盘小很多,上面的纹理很简单,只有方位和时辰,洛清歌只有跟着老头骗人的时候才装模作样的使使,不知哪一日,那罗盘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里里外外找不到。
为此她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毕竟这也算是老头的传家宝,好在老头没有深究。
洛清歌渐渐长大,懂事,老头总是会对着她说些疯言疯语:“清歌啊,你要记住,爷爷我不会看错的,你就是命里带金,你啊,以后可不是一般人哟。”
每次听到这些疯语,她总是会心一笑,心里自嘲道:要是真的命里带金,咱们爷俩就不至于每天抠抠搜搜,到处骗人喽。
没过几年,或许是老头年轻时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