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个天性凉薄的人,对亲情都有种说不清的淡泊和疏离感,对爱情这东西更是一笑置之。
不是因为林汉不相信爱情,不期盼爱情,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甚至觉得这是一种很悬乎的忽悠人的东西。
好在,和林汉一样情况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哪怕结婚以后,都还不明白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有人口口声声说爱是这个、爱是那个,爱要怎样怎样,灌的一手好鸡汤,但实际上他们自己也稀里糊涂——到底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在,林汉不明白归不明白,但是他不是那种特别轴的人,不明白他也不会想着非弄明白不可,而是很佛系的——不明白就算了。
不过这种状态,林汉可就保留下来了,甚至他自己都能感觉的到,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和别人保持一个距离,哪怕是对父母、对姜慧也是如此。
在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姜慧的时候,林汉也没有觉得自己和姜慧就从此生死相依了,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和姜慧保持一个距离,亲密也要有一个限度,亲密也不能无间……这都已经成为林汉的本能了。
现在回想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下意识要保守金手指的秘密,所以才会下意识的不和别人太亲密?不过反正他本来就是比较疏离淡漠的性子,熟悉他的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心里一瞬间转过这些念头,林汉拎着东西走进院子。
农村的习俗,只要家里有人,院门一般都是开着的,很少会有人会关着门过日子,那样的人绝对是跟全村都格格不入的怪胎。有些人会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的习惯?但实际上这就是现实。
所以林汉不需要费力叫门,推开院门就直接进来了,嘴里还大声地嚷嚷着:爸妈,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林父、林母老两口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爹,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林母停下手里的活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汉子的声音?”林父有些迟疑地反问了一句。
“是我问你的,你怎么还反过来问上我了?讨厌!”林母抬手就在老头子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气哼哼地站起来就往灶屋外面走,嘴里还念叨着:“问你也是白瞎,我去外边看看去,肯定是我儿子回来了。”
林父也扔下手里的饺子皮,跟着老太婆走出灶屋。
林母一走出灶屋,就见到林汉把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拎到院子里来,而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了。
“儿子!”林母一见到林汉,顿时大叫一声,直接扑了上去,狠狠地把儿子抱在怀里,嘴里已经无法控制地哭了出来。
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站着的林父,呆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叫那么大声干啥?那也是我儿子。”
还真别说,这话说的还真是对。
这时院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扎着蓝头巾的妇人探头探脑地进来,笑嘻嘻地说道:“是汉子回来了啊,哟,带了那么多东西啊,啧啧……”
林母偏过头,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说道:“儿子,饿了吗?”
林汉笑道:“饿了,早就饿了,就想着吃你包的饺子呢。”
林母顿时开心起来,让林汉进里屋去坐下歇着,让老头子给儿子倒热茶,然后自己风风火火地冲进灶房里,开始烧热水。
林父撇了撇嘴,有点儿犯嘀咕:“哪有老子给儿子倒茶的?”
林汉挽起袖子,笑道:“爸,你歇着吧,我去包饺子。”
一边说着,林汉一边朝灶房走去。
蓝头巾妇人见没人理她,也是无趣,嘴里不满地念叨着:“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知道是不是借了钱装样呢,买几件东西,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看看,我儿子在大商场给我买的真丝头巾,上千块钱的高档货呢,我显摆什么了吗?”
林汉淡淡地说道:“那是丝巾,系脖子上的,不是扎头上的,毛巾才是用来扎头的。”
蓝头巾妇人呆了呆,顿时又羞又恼,跳着脚骂到:“好你个林汉,才出去几天,就学会和长辈犟嘴了,你别忘了,是我家栓子带你去禾城打工的,你能有现在的本事,你得感谢我家栓子,做人不能忘本……”
林汉停下脚步,扭过头去,冷冷地说道:“栓子哥对我太好了,还有其他几个叔叔和哥哥们,我先陪我爹妈吃个晚饭,等一会儿,我就挨家挨户去找他们,好好地感谢感谢他们对我的照顾!”
说到“感谢”和“照顾”两个词儿的时候,林汉加重了语气,那嘿嘿的狞笑,让蓝头巾妇人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被林汉的眼睛看着,就好像被捕猎的老虎盯着似的,心中油然而生起的是一种恐惧感。
“神经病,你算是学坏了!”蓝头巾妇人慌张地骂了一句,然后撒腿跑了。
“儿子,栓子他们真的……”林父有些迟疑地看着林汉,问道。
“爸,前阵子工地上发工资,我半年多的工钱扣的一干二净,还有人诬陷我偷了养护室的试块,说要送我去坐大牢呢……这又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说瞎话,”林汉摇头说道:“栓子哥他们几个从头到尾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