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也不能排除这是许家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人心险恶,谁知道呢?
以前还在工地搬砖的时候,林汉觉得自己思考问题都是直来直去,简单粗暴,很多问题都一眼能看到底,觉得自己真是看问题无比深刻、无比犀利的牛人,可惜明珠投暗,这个世上空有自己这条千里马,可惜却已经没有伯乐了。
自从不搬砖了,开始发达了,接触到了太多太多以前做搬砖屌丝的时候接触不到的深层次的东西,然后思想上也变得不单纯了,以前觉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问题,现在觉得其实水面以下还有九曲十八弯呢……而且就这,林汉还是觉得自己眼光太浅,阅历太少,掌握的资源和信息更单薄,以至于看不透更深、更广层面上的东西。
这种变化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完成了,现在连林汉自己都承认,自己已经是阴谋论的忠实患者了。
但是社会就这么复杂,越往高走越复杂,周围没有一个简单角色,你能怎么办?只能适应啊?让自己变得不简单。
真想要回到简单,也可以啊,回工地继续搬砖,每天天一亮,哨子一响就上工,不需要思考,包工头命令你干啥,你就干啥,甩开膀子干活就行了,脑子就是个多余的器官。等到下工了,就和工友一起喝老酒,骂领导,骂富人,骂一切不顺眼的人和事,然后一头栽床上呼呼大睡……这样单纯的小日子,林汉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必须要让自己变得不简单,同时决不能把别人想象的太简单。
林汉沉默了一路,眼看着车子快开到执律组了,许胜云终于沉不住气了,说道:“林先生麻烦你,能不能跟小君姑娘打个招呼?说明一下情况?”
林汉这才悠悠地说道:“你连句实话都不告诉我,让我跟小君怎么说呢?我就算是她的手下,汇报的时候也不能只是干巴巴说这几句吧?合着都站在你家的立场上看问题,难道小君是给你打工的?”
“怎么会呢?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绝对没有。”许胜云顿时爽朗地笑了,说道:“其实我要的只是小君姑娘知道禾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林先生,你只要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客观地告诉小君姑娘就行了,具体是怎样的,小君姑娘自然有她的消息渠道,也有她的判断,这方面就不是我家能置喙的了。”
“既然只是告知,那为什么要让我转告小君?”林汉奇道:“不要告诉我,你们许家这么大的一个大家族,都没有联系小君的渠道。”
许胜云苦笑着看着林汉:“因为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你张罗的啊,没出事也就罢了,现在出了事,我更不可能饶过你,那我不成了背后打小报告的吗?”
林汉:……
好吧,你这样说,还是很有道理的,我也没法反驳。
于是林汉耸了耸肩,说道:“那行吧,我会尽快联系小君的。”
许胜云顿时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执律组的门口,停下,林汉推开车门正要下车,许胜云忽然开口问道:“林先生,你知道现在小君姑娘在哪儿吗?”
林汉奇道:“不知道啊,怎么了?”
许胜云愕然地看着林汉一副很自然的样子,顿时有点儿不可思议——你怎么就能那么理直气壮?就不怕我试探出你和小君姑娘的真实关系吗?
“都什么年代了,连男女朋友都没有说女方要去哪里,男人都要管着的,更何况我和小君并不是男女朋友,我天天盯着看她的行程干么?”林汉皱眉说道:“她身体不好,你没事儿骚扰她。”
听到林汉说的这么直接,许胜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许胜云额头上全是汗。
刚才还说不是男女朋友,马上又来这么一句,你这是欲盖弥彰?还是故意显摆?
可是许胜云已经不敢问了啊。
隐晦地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这当然没问题,是人都有好奇心,你克制点来,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要真直白地询问——你说你打听小君姑娘,有什么居心?
小君姑娘知道了,未必会马上对付他,但是到了某些关键时刻,比如决定许胜云要继承许家权力的时候,这位大小姐把这事儿一聊,就说这位许大少为人不稳重啊,你闲的没事儿打听一个女子的情况,你想干嘛?你又不是没有未婚妻,这么轻浮的人,怎么能继承许家的大权呢?
许胜云可不是许家唯一的继承人,大家族的子弟也多,年级大的、业绩好的,当然优势也就大,但不意味着就稳操胜券了,说不定你越能干,长辈们就越认为你适合干活,不适合掌舵呢?真要发生这种情况,你说你到哪儿说理去?
而小君姑娘就是那种用一句话改变你命运的能力的人。
所以,话也不是随便能说的,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
目送林汉下了车,走进执律组的大门,许胜云忍不住吐出一口气:“这小子以前真的是搬砖的?”
得到了手下的肯定的答复,许胜云忍不住叹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啊,老爷子说的太对了,不能小瞧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同一时间,林汉进了执律组的大门,也在发出同样的感慨:“谁说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