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哀。”纳兰叹气,又是紧了紧自己脸上的绢布,处于城西,万事当留心……
城西外
“我乃将军府物资运送车队,劳请阁下开门通行。”车队领头之人大声唤道,让他们放行。
那副将对于纳兰将军捐赠物资一事,是知道的,听到了楼下之人所言,便也下令开门,迎他们进来。
再说,这样疫症之下,哪里还会有心怀不轨之人巴巴地往城西跑呢……
“劳烦诸君,进城前,戴好面帘,做好防护,小将这便下来亲迎。”副将回复道,一进城西,便是疫症消散之前,皆是出不去的。
让他们带上面帘,方让他们进城,也是希望他们重视起来。
“是。”
“放行。”副将命人开了城门,自己亲自领着他们进去。
纳兰雪随着车队,踏进了城西。
卸下所有物资之后,便也是开始投身于支援当中。看着手中的白色布条,回想起,那天她告诉啊娘,便是只身前往,她也是会去城西的:
“啊娘,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城西我定是要去的。”纳兰雪坚定地望着方才啊爹远去的那道路。
“瑶瑶,此番你若是去了,便是辜负了啊爹的希冀;也是叫啊娘忧心。”纳兰夫人听闻她这样说,脸色大变,有些动怒。
怎的自己说了这许多,她就是不懂呢;她自认为,自己已为北国付出的太多了,如今连幼女,竟也要上交北国吗?
也不是她独孤清音不懂事,不识大体。她孤独一门,原也是家世显赫。
他们独孤家,世代忠烈,爷爷是怀远将军;父亲子承父业,袭怀远将军。
啊爹也是陪着先皇征战四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自己的三个哥哥,也是先后为国捐躯,死于征战;啊娘受不了这个打击,竟趁着自己不在,便拿着啊爹生前的配剑,抹了脖子……
此后,她孤独一门,只余下自己一人,曾经名震一时的孤独府,也逐渐没落了。
他们家老爷,毕生为国效力,如今连自己的幼女,难道也要上交给北国?
“啊娘莫恼,我知道,没有岁月静好,我们将军府能有今天的繁荣,不过是啊爹一直在负重前行。”纳兰雪见她动怒伤神,便赶忙告诉啊娘自己的想法。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孩儿此番前去,不止是为了自己那赤诚之心,也是为了将军府,更是为了北国,这也是我作为北国子民的职责。”纳兰雪说着。
不光为了将军府的荣耀延续;国难当下,若是不去,北国命运将如何,将军府又当如何。
她也坚信,在国难之下,总有人,身着白色,心有锦缎,从不止她纳兰雪一人……
纳兰夫人听着,一言不语;她骨子里那份赤忱,许是血液里带着的。便长舒一口气,只是希望他们能安然无恙,完完整整地回来。
纳兰夫人将她唤到自己房内,从自己妆奁中,拿出那一方白布,略微有些发黄,上头是绣了“精忠报国”四字,那是祖母特意为啊爹做的,便是希望啊爹能够谨记初心,如今便为瑶瑶系在手上。
“啊娘……”纳兰雪望着那布条,那是外祖留给她所剩不多的物件之一。她知道,啊娘时常会睹物思人,此刻她将那布条给了自己,啊娘岂不是又少了样可以寄托精神之物?
“空的时候,多看看;也可将它用以擦擦汗……”纳兰夫人也是希望瑶瑶能够谨记初心。
“啊娘,孩儿是去救人的,定会平安回来。”纳兰雪望着母亲眼角的泪水,便投入母亲的怀中。
“啊娘老了,经不起生离死别的,定要同你父亲一起回来,听到了没有?”纳兰夫人情真意切地说道。
有的人童年可以治愈一生,有的人要用一生都在治愈童年。而她是后者,自打自己爷爷,父亲,哥哥,母亲,皆走后,她便用一生在治愈自己的童年。
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再次经历了;若是……,届时她只怕是也要效仿自己母亲的做法了。
“母亲,孩儿知道了。”纳兰雪点头如捣蒜,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
“报,新增确诊人数224,身亡百姓104人。”街道上有人正在通报着最新的疫症消息。
城西通报,每一个时辰,便会把最新的消息通报出来。这两天,疫症越发严重,每一次数据的更新,城里人便惶恐不已,每个人似乎能感觉到下一个确诊之人,极有可能是自己,永远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
一碗碗苦的出奇的清瘟汤喝下,也只是希望能够有所作用;而先前的艾草与菖蒲,是一天一焚,现在已是一天三焚。
也有不少百姓,身上挂满了香包,希望能够驱走身边的疫气。
纳兰雪收回思绪,坚定地走在城西街道上。
城西百草堂门前
聚集了许多百姓,时不时传来百姓的叹气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百草堂里的药,竟翻了十番。”一平头百姓起了头,同身边也在排队的百姓说到……
百草堂,原是城西臭名远扬的药堂,许多百姓曾在他们药堂买了许多草药,回去喝了十来贴,也丝毫不见好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