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寺。
一大清早,朝阳公主就乘轿回宫,走之前,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这破庙,怪不得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本公主再也不来了!”
清空寺的僧人尼姑们站成一排,目送着朝阳公主的离去,全然不在乎这位贵人的话会对他们的寺庙留下多么不好的影响。
而轿中的朝阳,却拧起了眉头吩咐道:“给清空寺双倍的香油钱,记得,另外一半别用我的名义。”
只有她安心演好刁蛮公主的本分,宫里那位才会对她放松警惕,当她是个胸无大志的蛮横公主。
恐怕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睡个好觉吧。
而一回到寝宫,朝阳公主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宫人们呈上纸笔,她要给文半梦写信。
昨夜与纪清越谈了那么多话,结果没几句是有用的,还真是浪费她的时间。
不过也好在,至少她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从纪清越的语气来判断,他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而且,是关于打压纪卓诚的计划。
眼见着这一切都慢慢走向了她期望的道路,朝阳有些得意地将写好的信递给了传信的太监。
“这信务必亲自送到她手上,事关重要,别耽搁了。”
“是。”
而远在文家军营地的文半梦,一大早才刚和杜逊杜言兄弟俩汇合。
杜逊还在睡梦中没有醒过来呢,他每天都至少要到晨练的时刻才会起床,眼下时辰还早,文半梦进来的时候,他还睡得很沉。
在地上随便扯了根狗尾巴草,文半梦用狗尾巴草在他的鼻尖动了动。
“干嘛……杜言别闹!”
还以为是杜言又来闹他了,杜逊扯了扯被子,转过身继续睡。
文半梦转而用狗尾巴草挠他的脚底板。
“喂,醒醒,该起来了。”
她出了声,沉在睡梦中的杜逊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听见将军的声音。
文半梦实在是没有耐心,直接一把将人扯到了他的面前。
被子被猛地掀开,冬天的寒冷顿时钻进了杜逊的身体,他在床上打了个哆嗦,起身就要发飙——
“杜言我警告你,要是再这样,信不信我……”
可惜下一秒,当他睡眼惺忪地透过半朦胧的眼神对上一双眼睛的时候,整个人刹那间醒了大半。
“将、将军?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在……”
“我回来了,你不高兴?”
文半梦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一离开我,就开始偷懒,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还不带着人去操练,倒是睡得挺香啊。”
“将军你听我解释,这绝对是误会……”
杜逊的脸红了大半,就像刚从烫水中滚出来的猪皮一般,“我们都是过一会才操练的,现在时辰还没到呢,我绝对没有故意偷懒,真的!”
他很是认真地对着文半梦举起三根手指,准备信誓旦旦地发个誓。
“行了,你也不必多解释了,该看见的我都看见了。”
文半梦不想再逗他,“说正事,杜言人呢,你把他喊过来,然后我回到军营的事情,就尽量不要传出去了。”
“啊……好、好,我这就去。”
杜逊也没多问,低头就开始穿鞋,动作飞快,然后猛地跳出营帐。
要不是文半梦叮嘱过了,只怕他这回已经对着天空到处乱喊文半梦回来的事情了。
文家军是一个整体,少了谁都不完整。
文半梦离开那么久,弟兄们身为属下,自然也不敢多问,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想念。
可既然将军特意吩咐了,他们自然不敢往外传。
杜言可比杜逊这个死脑筋机灵多了,“你刚刚说将军不让我们把她回来的事情往外说,我想,将军应该是遇见什么事了。”
突然之间回城,不经过圣旨,绝非将军会干的事情,除非,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不回皇城办事。
两人匆匆回到营中,一进门,杜言便半跪下来。
“属下见过将军,身为军师没有及时为将军出谋划策,是属下之错,请将军责罚。”
文半梦无奈地扶着头,“杜言,你还是这么多礼,快起来吧。”
杜逊见状连忙将他搀起,“将军都说过了,在她面前不要多礼,你就不要每次都来这么一下了。”
“你不明白,不管怎样,将军就是将军,身为属下没有尽到职责,我主动领罚,那是应该的。”
“行了。”文半梦蓦然出声打断他们。
“这次冒然回流云,我是私自前来的,你们也都清楚,特别是你,杜言,你比杜逊聪明能干,我这次冒险回来,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因为何事而来。”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进来就急匆匆给自己行礼请罪。
杜言脑子一转,本就门清的心里更是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将军这次回城,是为了武安侯爷和夫人入狱一事?”
“正是。”
文半梦也没有多隐瞒,“我这次来是收回我的文家军的,我打算……拥护太子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