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果然不出你所料,宿舍并不是何姑娘遇害的第一现场。”洛宾指着报告上的死亡时间,“昨晚十点多,怪不得那宿舍里没有一点血迹。”
“洛队,你说,何姑娘的身上为什么也没有一点血迹呢?”林立指着何姑娘被刀刺穿的心脏,“不管有没有移动尸体,这尸体上总得有血迹啊。除非……”
“他帮死者换过衣服。”洛宾和林立同时喊出声来。
两人相视一笑,顿觉心旷神怡。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嫌疑人在杀害了死者后,还帮死者整理衣服,是一种对死者的怜爱,也表达了嫌疑人的一点愧疚。”欧阳菲插话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心口的一刀并不是致命的,真正致命的是……”
“是高空坠地,大脑后部受到剧烈撞击而死嘛。”洛宾和林立又是异口同声。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欧阳菲不解地看着两个男人,眯缝着眼把两个男人又从上到小打量了一番,“怎么看,你们俩都不应该是一个频道的人啊!”
“男人的世界,你们小女人哪看得明白?”洛宾笑着,“快来谈谈你小女人对这案子的看法吧。”
“说到对死者有感情,我特别想提一下那个莫院长。”欧阳菲指了指那张迎春花的花瓶照,“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花瓶里的花插得很是别致,应该不会是莫院长这样的男人插的。我问过养老院的叔叔阿姨们,他们说何姑娘特别爱花,插花技术也是一流。”
“那也没什么啊,用自己的手艺帮领导做一点小事,不能说明什么。”
“你不要忘记,这何姑娘,叫何春花。”欧阳菲最受不了林立的反驳,一下子就急了,涨红着脸,撅着嘴,朝着林立喊,“迎春花,迎春花,莫院长在办公室放这么一瓶花,还不是在告诉何姑娘,他随时都欢迎着何姑娘的到来吗?”
“菲,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洛宾一脸的严肃,话刚说完,那笑就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笑声将整个屋子的烦闷气息冲淡了许多,更是引得大伙都笑了起来,前仰后俯之间,看到欧阳菲的两眼竟然有一些微红。
“好啦好啦,菲说得真的是有些道理的。”洛宾见事态有些严峻,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可能真是没办法理解一小姑娘的心情,“林立,你说是不是?”
“其实,我也观察了莫院长,他初见何姑娘死状,的确不像一个局外人的表现。还有,他的办公室里有何姑娘身上独有的香水味道,那瓶香水,我在何姑娘的房间里找到了,还让海诚帮我查了一下。”
林立看向李海诚。
李海诚正盯着他的电脑,见林立看着自己,连忙说:“那瓶香水是从国外定制的,国内应该还没有销售渠道,也不是很贵,150毫升大约是3000元。”
欧阳菲吐了吐舌头,这还不贵?
“所以,我说这香水的味道应该是何姑娘独有的。”林立接过话,又问,“海诚,你还查到什么,也说给大家听听。”
“噢,林哥说,这香水一个普通的护工是买不起的,所以,我顺便查了一下何姑娘的经济情况。她在养老院的工资是五千一月,这五千元钱,她除了付房租2千,还有三千会定时寄给她在乡下的父母。但是,她的银行卡每个月都会入帐五万元。”
“五万?”大伙都瞪大了眼睛,“一个小姑娘怎么有这么高的兼职收入?做直播网红吗?”
“不是,这五万元是从一家公司转过去的。”李海诚刚想报出那家公司的名字,洛宾和林立却又一次异口同声喊了出来:“第一建筑。”
“嗯,是第一建筑。”李海诚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想问什么,终于还是低下头,又去看他的电脑了。
“这么说,这何姑娘和第一建筑也有关系了?”洛宾抓了一下脸,“到底为什么,第一建筑要给何姑娘这样一笔钱呢?”
林立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他握着何姑娘的手时,只看到何姑娘从楼上被推上,推她下来的那个人没有露面,他只隐隐看到一只手,那手上好像戴着什么,可是他去看不清楚。
但那手显得很粗糙,应该不会是凌云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的手。再说,自己也试探过凌云,的的确确没有收到任何跟何姑娘有关的信息。
“你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干嘛啊。”洛宾突然一声吼,“都给我提点精神出来,都给我去查。查何春花的这半年来的人际交往,查第一建筑和这何春花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立说他想去第一建筑查一下,洛宾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别让凌云有什么机会来找你麻烦。”他让林立再去养老院,去现场看看,去想清楚一下,为什么嫌疑人要为何春花换衣服,又为什么要把何春花移到那个宿舍去。
如果想藏尸,应该把何春花的尸体移到不易被发觉的地方,比如荒山,比如苏城湖,甚至于运出苏城。
苏城虽小,但失踪了一两个人,也没有人在意。更何况是何春风这样的独居在外的年轻姑娘。
那个宿舍,空置了许久,现在是个杂物房。它不在通道的尽头,如果门开着,走在通道上都能看到屋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