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銮蛟“嗯”的一声,摸了下白胡子,点头道:
“这个剑玄子能将毗卢遮那和你皆伤在剑下,倒是有一些能耐,不可轻视。如此看来,确实不大好办……”
见王祈安和胡銮蛟皆一脸凝重苦恼,白依雪灿然一笑,容色如花,莺声呖呖道:
“看把你们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为难得。
放心好了,我与姐姐来之前就商量过了。
就让夏儿和诗儿姑娘,扮作我雪照宫之人,由我与姐姐亲自带她们离开,料定城防军也不敢拦我们。”
白暮雪微微颔首,补充解释道:
“此策略该可行。雪照宫在川蜀官民皆深有名望,就算是孟昶也不敢对我等太过分。
两位姑娘打扮一番,随我等离开,该不成问题。
只是……公子的伤势,不知能否自己应付得来?”
白暮雪见王祈安胸肋、手臂和大腿多处伤口皆用白布条包扎着,双目流露着不安疑虑。
王祈安轻松笑道:
“那就有劳二位宫主了。这点伤势,与我在岭南、萍州和黔州遭受的九死一生相比,不过是皮毛而已。”
白依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埋怨道:
“你这人,把受伤当做家常便饭,却不知会令人担心受怕。”
楚云夏将剩余的药物整理好,上前道:
“宫主姐姐放心,祈安哥哥这次受的只是外伤,并无大碍。
想当日,他刚被送到罗浮山时,已几乎没有生命气息,那才吓人,连道长都说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楚云夏说着,不知为何,忽的一顿,眼眶竟泛起了泪花。
王祈安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又想楚大婶了?我想她并未离开,只是躲在某处,偷偷看着你。你若不开心,她看到肯定也会跟着伤心的。”
提到罗浮山,楚云夏自然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她哽咽片刻,点点头道:
“夏儿在城外等祈安哥哥。若你出了什么事情,夏儿也……”
“呸呸呸……小丫头净挑不吉利的话说……”
胡銮蛟听着,已忍不住着急打断道。
“有我老人家在,保证他不会
。少一根寒毛,否则我到汴京,找谁赔我的好酒……”
白依雪“噗呲”轻笑,过来拉起楚云夏手腕,道:
“我说妹妹啊,这个人有什么好啊?你干嘛为他要死要活的?
姐姐答应你,若他不出现,我们就干脆在城外搭间茅草屋,一直等到老为止!”
楚云夏脸上一红,垂头低声道:
“娘亲死后,祈安哥哥是夏儿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
胡銮蛟拿起酒壶,拼命摇了摇,已不耐烦的嚷嚷催促起来:
“好了好了,老头子最受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儿女情长。
你们带着这两个丫头,快走快走!”
苏苑诗这时走了过来,却道:
“师傅还没回来呢,我可不走。”
苏苑诗口中的师傅,指的当然是渡千秋。
渡千秋虽没认她与楚云夏为弟子,但苏苑诗却早在心中尊他为师。
胡銮蛟吹胡子瞪眼道:
“带斗笠的臭老小子,明明让他在天府居等我们回去……”
王祈安倒开脱道:
“渡前辈断不会贸然离开,我想多半是遇到什么重要事情……”
他转向苏苑诗道:
“渡前辈并不知道我们藏在此地,你留下并无用处。不如与夏儿先随两位宫主出城,我与胡前辈回天府居留个信号。”
白暮雪听完,拿出一块双指大小的玉石令牌,交给王祈安道:
“这是我雪照宫的信物,你可持它到天府居找王账房,他自会为你办妥此事。”
苏苑诗见大家说的有理,也没坚持,跑过去挽起楚云夏手臂,拉着她就往出口走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走吧!”
众人收拾一番,离开酒窖。
白暮雪等人自去安排出城之事,王祈安与胡銮蛟则往天府居找王账房。
成都街头没有了昔日悠闲繁忙,行人稀少,倒是官兵一批一批的穿街过巷。
王祈安见到大街的通告栏处贴满了抓捕自己等四人的告示,上面写的罪状竟是意图刺杀蜀皇。
他摇头苦笑,心想这么大阵仗对付自己,孟裕可算给足面子。
俩人左躲右藏,避开多起搜捕队伍,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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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在天府居门前。
酒楼虽未关门,但却门可罗雀,冷清不见半人出入。
“前辈在此等我,我一人前去即可。”
王祈安说完,身形一晃,已穿过街道,闪入大门。
“今天不营业,客官改日再来吧!”
靠门一张桌席,两名伙计一边聊天饮茶,一边磕着煎炒的葵花籽。
“我是来找王账房的。”
王祈安说话之际,刻意将脸望向别处。
俩人闻言果然朝他望了过来,其中一人往后堂位置一指,道:
“王先生在后院,第三间屋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