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祈安讶道:
“何人惹起了前辈怀疑?”
胡銮蛟双目忽的爆起亮光,像是骤然年轻了数十岁。
“青羊宫主持青玉。
青羊宫也算名门正派,但老头子一见这青玉绿玉的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此人虽没有恶名,却透着一股邪气,背后恐怕大不简单。”
胡銮蛟说着,忽的住口,脸上泛起古怪之色。
王祈安直感身后有一人正在快速靠近。
“看来这成都府真的太小。没想到分开不到个把时辰,贫道就又和小兄弟见面了。”
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
来人显然正是青羊宫主持——青玉。
青玉似乎并无追究王祈安在武侯府闹事之意。
他在俩人中间横凳坐下,也并不可客气,抓过王祈安前面的酒坛,就给自己满上一碗。
“小兄弟可知,要是武侯府一战传了出去,你只怕立即可以名满川蜀。”
见王祈安只是微微一笑,并无得意之色,青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异神光。
“当今天下,能将枪法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臻达巅峰的,除了‘神枪’夏彦奇,贫道还真想不起第二人。不知銮蛟兄以为呢?”
胡銮蛟却并没有搭话,把一只腿搁在凳子上,只顾着仰头喝酒。
青玉似乎对胡銮蛟冷淡态度习以为常,回头向王祈安道:
“小兄弟当着武侯派众人之面废了司马守义的武功,此事令诸葛贤侄颜面尽失,日后可得当心他找你麻烦。”
胡銮蛟嘿嘿干笑俩声,自言自语道:
“此事恐怕不劳某人挂心!”
青玉并不以为忤,沉声续道:
“近日成都城内接连发生了好几桩凶案,不知二位可有听说?
死者尸体硬化干枯,如同僵尸,更残酷的是心肝皆被铁爪一类利器挖走。”
王祈安与胡銮蛟交换了个奇怪的眼神,皆心中一震。
“道长怎么肯定凶手是使用铁爪?”
王祈安疑惑问道。
青玉颇为自信道:
“贫道自幼喜欢研究各种兵器,因此一看伤口就大致能判断对方是被何物所伤。”
胡銮蛟忽的停下举到嘴边的葫芦壶,淡淡开口道:
“你既能辨出凶器,想必对凶手是谁也该有眉目吧?”
青玉哈哈一笑,道:
“銮蛟兄怕是太高估贫道了。目前只得知,遇害者皆为赶来参加雪照宫入门弟子选拔大会的世家豪族。”
青玉稍顿片刻,又道:
“雪照宫已意识此事与他们难脱干系,今日一早就知会了浣花溪、信相寺和敝宫,希望能协助她们将凶手找出来,还死者一个公道。
二位武功高强,不知对缉凶一事可愿助一臂之力?”
胡銮蛟起身舒展下筋骨,打了个哈欠,拍拍嘴巴,懒散道:
“老头子已数十年不问江湖中事,这种事情可不要找我。小兄弟,有机会再喝过,老头子先走一步了。”
说着将葫芦壶系好,手臂一伸,抓过旁桌一坛未开封‘雪涧香’,大步向门口走去。
“糟老头,你干嘛拿我们的酒啊……”
旁桌客人反应过来,骂骂咧咧时,门口已失去了胡銮蛟身影。
“道长可听过‘血魔’的传说?”
王祈安问题出口,双目一瞬不瞬盯着青玉。
青玉一愕后震惊道:
“小兄弟莫非指的是百年之前的吸血狂魔申人屠?”
王祈安没有遗漏其脸上丝毫表情变化,见其反应不像造作,心中不由嘀咕,此事难道与他并无关系?
他心中一动,一边继续观察青玉神色变化,一边将来时碰到碧竹林门人遇害,以及胡銮蛟对凶手的猜测一股脑通通道出,只是略去左玄道人一段。
青玉听完露出恍然之色,凝重沉声道:
“銮蛟兄的识见阅历,自非青玉可比。他既如此判断,只怕**不离十。
看来,此事严重性恐远超大家所想,我得马上知会其他人才行。小兄弟在成都若有所需,可前来青玉宫找我,今日贫道先行一步,告辞。”
青玉走后,王祈安倒有些糊涂起来。
此人虽然自带一股邪异之气,但从其反应来看,却完全看不出和凶案有丝毫关系。
是青玉太过深不可测?
还是胡銮蛟的判断失误?
抑或胡銮蛟也在瞒骗和利用自己?
王祈安忽的拍拍脖子,摇摇头,心道:
“‘血魔’不‘血魔’的,暂时可管不了那么多,先找到渡千秋才是要紧事!”
王祈安踏出雪涧楼,沿着主大街,在两旁的人群中漫无目的搜寻着。
这时,他瞥见了一名手执五尺竹棍、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正朝他快步走来。
“我们裘老大说想见你!”
此人身法极佳,将一团纸张匆匆塞入王祈安手中后,从旁侧身而过。
王祈安展开后,只见上面写着:
“城东吴氏大宅,有阁下想要消息。”
王祈安心中一跳,转头看那男子已没入人流,不知去向。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