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貂从泉紫檀卧房出来,在泉府灵活窜动,最后在后院一边沿长满荒草、上有石盖的废井边绕个不停,不断发出唧唧之声。
姬文此时点了点头,表示水灵貂有所发现。
为防止裘老板事件重发,徐公明对手下遽下命令道:
“你们在四周布防,不准任何可疑人靠近。”
王祈安长枪挑落石盖,暗示井内有人,众人均提高了戒备。
徐公明举着火把向井内喊道:
“泉老板,我是官府巡捕徐公明,可是你在下面?”
底下毫无动静。
徐公明又喊了数声。
这次只听井下传来一声长叹。
紧接着,一道身影跃上地面。
众人团团将其围住,防他逃走。
上来之人果然是泉紫檀。
他一脸憔悴苍白,完全没有了日间的睥睨自得。
徐公明上前向他一展腰间令牌,厉色道:
“泉紫檀,你身犯重罪,我奉圣命将你抓拿归案!还望你将同伙也悉数招出,或可酌情减刑。”
只见泉紫檀凄凉一笑,喟然自责道:
“天道轮回,多行不义必自毙,是我泉某害了他们。”
王祈安追问道:
“泉老板,是何人害你府上众多性命?”
泉紫檀瞥了王祈安一眼,也不答他,自顾自说道:
“五年前,我在明州生意刚刚起步,秦皇殿就派人找上我,说能助我财源广进,名显一方。更离奇的是,还许诺让我当上明州一城之主。”
“当时的我利欲熏心,见此天赐良机,自然一口答应。”
“他们也没有食言,连年不休,从我这进购了大批上等木材,令我生意越做越大,财势迅速扩张。后来才知他们是利用这些木材作造船之用。”
诸人见泉紫檀有意说出原委,自无人打断。
他突然露出悔恨神情,稍缓才继续道:
“近两年他们开始让我暗中搜购兵器,并助他们运送从各地掳掠来的人口。我虽觉不妥,但已骑虎难下,欲罢不能。”
“这么说半年前临安城外村民失踪案确是你们所为?我师兄杨行令可是落入你们手中?”徐公明含怒问道。
“我只是负起运输之责,人都是他们派人送来此处,具体过程我并不清楚,有无临安村民也不得而知,至于杨神捕更未听说。”泉紫檀愧疚道。
“那下手作案之人是谁?秦皇殿?”徐公明问道。
泉紫檀点点头。
“那为何会有东瀛武士参与其中?”王祈安插话道。
“东瀛倭国已和秦皇殿勾结在一起,他们甚至派出鬼隐弟子前来助阵,今夜奉命到我府上灭口的,正是倭国武士。”
他说着又是喟然长叹。
姬无睿好奇问道:
“这秦皇殿到底是什么来头?”
泉紫檀道:
“我们虽为其效力,也只知首领自称秦皇,迄今从未见其露面。各地要务,自有他派出的特使负责联络。”
他稍顿又解释道:
“这些年秦皇殿培育了大批雇佣兵,以租借之名,渗入各地。同时派人收服了沿海多城的地方帮派。
如这次执行任务失败的萧山派,当初正是许诺了许天衡杭州之主,他才甘心为其所用。”
王祈安疑道:
“造船囤兵,训练雇佣军,收拢地方帮派,这秦皇怕是野心不小。”
姬无睿接他话道:
“他许与泉老板明州城,允诺许天衡杭州城,看来他本就有意谋取这些城池,甚或整个天下!”
泉紫檀道:
“没错,秦皇志在天下,只是当初实力未显,我并不以为然。”
徐公明面容悚动,如此说来,秦皇殿第一目标正是东越国。
他忙不迭问道:
“他要你将这些人和兵器要运往何处?该处可是秦皇殿总舵?”
泉紫檀摇头道:
“以往这些东西都是送往翁山岛东北五六十公里外的一片隐秘岛屿。这次收到的指令,却是只要送达翁山岛即可。”
王祈安心中一惊,从泉紫檀的话语,他已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翁山岛已落入秦皇殿掌握之中。
将泉紫檀押回别馆后,徐公明与众人在大厅商议。
“诸位觉得此人话语可信否?”他询问道。
王祈安道:
“我能感觉其是有心悔改,这些话只怕八九不离十。为今之计,只有亲往翁山岛一探才能知道真假。”
徐公明面色凝重道:
“若真如其所言,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即刻将其押解回京,奏明圣上!翁山之行,只怕要劳烦各位了!”
有杨行令的前车之鉴,王祈安担忧道:
“若他们知道泉紫檀落在我们手里,回京之路恐没那么易走,大人可得小心。”
徐公明点点头表示明白。
“诸位也要小心,翁山岛仍属我东越管辖,若有发现,不要轻举妄动,可往巡捕营的鸽营传信到钱塘。”
他掏出巡捕营令牌交给王祈安,并说明位置。
翌日,徐公明等人率先启程回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