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的殿内,一家三口整整齐齐,气氛温馨。
墨信安与墨天纵坐于下首,神色自若,非常放松。
高贵妃擦拭了一把泪水之后,想起刚刚墨信安的话语,问道:“信安,你刚才说,‘没有下一次了’是什么意思?”
墨天纵同样将头看向了墨信安,溢满了困惑。
墨信安的眸光一低,深思了一下,答非所问:“母妃,你可知道母后与工部侍郎——任弘毅之间的事儿?”
“谁跟谁?”高贵妃刚晕倒过的脑子一时茫然。
“任弘毅……”反倒是墨天纵率先跟上了话题的节奏,道:“他迎娶了工部尚书的嫡长女梅寻妍。而梅寻妍,曾被母后指婚给言国舅过。大概就只有这层关系吧。”
顿了顿,呆萌的他问道:“这算关系吗?”
“工部尚书梅乘连之所以与太子阵营的人势不两立,便是因为当初皇后曾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让言德平迎娶梅寻妍。”高贵妃悠悠开口:“但是,言德平却当众反悔,甚至还说出让梅寻妍做妾这般侮辱的话语。
这无疑是给了梅乘连一个大嘴巴,让他脸面丢尽。
说起梅寻妍这孩子也是可怜。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自己喜欢言德平,但却被强行撮合,然后无缘无故被拒绝,成为了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墨天纵便不明白了:“自己的结发妻子被言国舅当众‘甩’了,难道任弘毅就没有记恨过言国舅,亦或者母后吗?”
“任氏是百年世家,在朝中位高权重,心胸开阔,又岂会因为这种事儿而记恨他人?”高贵妃道。
心胸开阔。
任弘毅是否心胸开阔,墨信安不知道,也没多大兴趣去知道。
但是,有些人却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皇后是否曾担心任弘毅记恨自己,从而影响到墨叶炜的储君之位,故而接近了任弘毅呢?
此事儿是不是皇后与任弘毅之间“开始”的契机呢?
“不管怎么样,”高贵妃的声音继续,透着一股喜悦,道:“反正现在梅寻妍的生活圆满,夫妻和睦!”
墨信安:“……”等下,怎么话题的中心人物变成梅寻妍了?他们不是应该讨论皇后与任弘毅吗?
“再说了,现在他们二人的儿子都已长大成人……”说起这位任建章,高贵妃与墨天纵的眸光同时看向了墨信安:“听说他去宸王府——”
“不知道!不重要!谈正事!”墨信安就知道,话题已经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高贵妃心生不满,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就是就是!”墨天纵附和。
“你附和什么!”高贵妃将矛头对准了墨天纵:“你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
“嗯……”不知为何,墨天纵的脑海里回想起了与清欢初见的场景,愣了愣,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贵族子弟可以吗?”
“是不是贵族子弟不重要,哪怕是平民百姓,只要是你们真心喜欢,都无所谓。”高贵妃对于这方面没有强制的要求。
应该说,她曾经是有要求的,也曾为了墨信安的未来强制撮合过。但自从挖墙脚挖到了墨一辰之后,她的一切都看淡了。
平民?
嗯,平民挺好的,至少不会挖了谁的墙角。
人这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寻得一心人,白头偕老足以。
“……等下,”高贵妃一怔:“你刚刚的言外之意是有心上人了?谁呀?什么时候遇到的?”
“哎呀,”墨天纵被逼问得有些手足无措了,道:“还不一定呢!儿臣不过是觉得她……好吧,其实儿臣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她蒙着面纱呢!”
“……啊?”高贵妃有些懵了:“那女子到底是有多惊艳,不露面就能勾走你的魂魄?”
“嗯……”一身红衣半遮面,全身宝石璀璨闪烁,香薰肆意,哪怕放在后宫之中,那位怡红院的花魁也定能艳压群芳,令百花为之羞愧。
墨天纵的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了一抹笑意,犹如梦呓:“惊艳倒是挺惊艳的。”
高贵妃的眉毛轻挑。
高贵妃虽然对需要动脑子去分析的事儿不是很擅长,但是,作为一名女人,她对感情之事儿还是非常灵敏的。
她望着自家皇儿,俨然明白他已坠入了情网:“女子的美貌只是加分,不是绝对的。”她悠悠地提醒道:“两个人相处,最关键的是喜欢,是舒适。
一见钟情,听似浪漫,但终究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便是一场寂寞,一场空。”
墨天纵愣愣地听着,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说实在的,墨天纵此刻一心想为墨信安谋取前程,根本就没想过婚娶一事儿。
一切随缘吧。
高贵妃自信满满地说完了墨天纵,将话题引向了墨信安,问道:“信安,你呢?”
墨信安:“……”
高贵妃愤愤道:“问你呢,你咋不说话呢?”
墨信安叹了一口气:“……能回到刚刚儿臣提出来的问题上吗?”
高贵妃与墨天纵不约而同地眨巴着困惑的大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问:“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