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乡试的解元、圣上钦赐表字的贾解元在家中被人刺杀,重伤垂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两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都中。
宁国府的贾珍有些心疼,他绝不是心疼贾瑜,而是心疼贾瑜那张脸,王子腾来了,听贾政说人没事后就回去了。
贾政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专门让人守在大门口,但凡有人来询问,一律说贾瑜只是受了轻伤,并无生命危险。
入尘院。
贾瑜还在昏迷之中,苏醒过来的晴雯坐在床头呆呆的看着贾瑜苍白的脸。
外间挤满了人,林黛玉、薛宝钗、三春、贾兰以及各自的丫鬟,贾琮没有资格进来,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就回去了,还有王夫人身边的金钏儿、李纨身边的素云,王熙凤身边的平儿,大家都不停的往里看,满脸的担忧。
贾琏正在指挥丫鬟们煮药。
在史家得知消息的史湘云也来了,此刻正在安慰林黛玉。
贾宝玉打发媚人带小角儿和小梨儿去自己屋里吃东西,自己则一脸羡慕的看着躺在床上的贾瑜,是的,是羡慕,在他看来,若是中一刀就能让姐妹们如此的心疼落泪,自己中十刀,一百刀也愿意,哪怕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贾宝玉宽慰晴雯几句,就回去了,贾琏见这里用不到自己了,也跟着走了。
皇城,皇宫,大明宫。
景文帝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你说什么?”
贾瑜是他钦赐表字的幸运儿,而这个幸运儿却在自己家里被外人刺伤,重伤垂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贾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世人岂不笑话他的“恩赐”没能让贾解元长命百岁,反而要了他的性命?
戴权躬身道:“据荣国府里间人递上来的消息,刺伤贾解元的是孙绍祖,目前此人已经躲回家里,原因是此人上门求娶贾家的二小姐,名唤迎春者,贾解元不愿意,说那孙绍祖人面兽心,不可托付,后来动起来手,贾解元先是掰折了孙绍祖的手指,孙绍祖趁他不注意,掏出匕首偷袭,贾解元中刀后仍然划了孙绍祖一剑,孙绍祖带伤逃走了。”
景文帝奇道:“这孙绍祖是什么人?怎么会和贾家勾在一起?”
“此人是大同府人,祖上军官出身,现任京营指挥使,大概是看上了贾家的荣华富贵想攀高枝,那一等将军贾赦欠了此人五千两银子,孙绍祖便以此事为理由,请那贾赦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他,后来就发生了这事。”
“哦,那贾瑜现在如何了?”
戴权道:“据太医院的王太医所说,没有伤到要害,很快就能痊愈。”
景文帝点点头,不再多言,戴权轻声道:“万岁爷,此事如何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过先给朕革了那孙绍祖的官职,把他的家也抄了,再交给有司查办。”,景文帝大手一挥,几句话,就彻底改变了孙绍祖的人生轨迹。
戴权连忙应下,景文帝笑道:“朕的这位仲卿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嘛,他什么时候练的剑?”
戴权躬身道:“今天上午练的,是一个叫柳湘莲的人所传授的剑法,用的剑也是此人所赠。”
景文帝搁下御笔,问道:“这柳湘莲又是何人?”
“一个浪荡子弟,仗着会些功夫,以武乱禁,城外不少土匪强盗皆死在此人剑下。”
景文帝冷笑道:“有如此功夫不去边关杀敌报国,却在朕的眼皮底下做什么奉天罚罪的事,让皇城司的人盯着他,他杀害人性命的土匪强盗朕不管,但他若和勋贵豪商勾结,行不检之举,立刻就给朕抓起来。”
“是。”
孙府。
孙绍祖正躲在后堂里后悔不迭,他刚刚才知道自己刺伤的那人竟然是前几天都中传的沸沸扬扬的贾解元,此人得了圣上的高看,圣上甚至亲自为其赐了表字,何其的恩宠,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把他刺成重伤,现在想起来,只怕此举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有些爱慕贾瑜才华和诗作的文人士子纷纷堵在孙府门口,嚷嚷着不能让伤人凶手跑了,更有甚者跑到万年县县衙去求告,请父母官先把伤人凶手抓起来。
若是贾瑜知道这些人如此费劲心力的为自己四处奔走,伸张正义,肯定会感动的眼泪哗哗。
见孙绍祖不出来,一些文人士子找来臭鸡蛋和烂菜叶就朝里面扔,孙府门口的几个门子掩面而逃,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候,一队皇城司的兵士撞来,众人纷纷停下喝骂和动作,满怀期待的看着他们。
只见一个校尉骑马走到孙府门口,大喝道:“孙绍祖,本将奉上命,来带你去刑部问话,赶快出来,若要负隅顽抗,本将有权当众执法。”
围观的文人士子们纷纷大声叫好,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见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那校尉一挥手,示意手下的兵士准备强攻。
八名健壮兵士不用刀枪,抬着攻门锤,走到大门前三丈外站定,蓄势待发,准备冲击。
他们身后跟着四名双手举着重盾的兵士,他们肩并肩一字排开,盾牌与盾牌之间中间保留了两三指的空隙,便于身后四名手持劲弩的兵士观察和射击,接着是八名身穿重甲,手持横刀和短戈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