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十九回了遇水院,陈氏与富察氏闻讯而来,欢欢喜喜的关切道:“十九,你回来了!”
“怎么样?这一路可还顺当?可吃苦了?可受罪了?”
富察氏拉过余十九的手,却察觉到那手的温度有些凉,不免担忧:“呀,怎么小手拔凉拔凉的,可别是受寒了?”
余十九看她一眼,笑道:“姐姐就别担心了,这啥天气啊,怎么可能受寒?”
三人进了屋,余十九坐到了椅子上,习惯性的抬了一只脚踩在了座椅上,眼神却似有些空洞,幽幽的望向外头。
“放下!”
陈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腿,也跟着她看出去,可那外头都是些花花草草,有啥好看的?
陈氏伸手在余十九眼前晃了一下,才将这人的思绪拉了些回来。
“十九,你怎么了?”富察氏坐到了余十九旁边,柳眉轻拧,像蕴了一抹轻烟。
余十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刚才在府门前见过了福晋与侧福晋,七爷便拉了我去听风院用膳,然后本来也是准备吃点东西就回来洗个澡睡觉了,我这一路都没睡好,困的很呢…”
“可是…”
余十九歪了歪头,似有些奇怪。闷声道:“绵滢进来了,她说后院洒扫,去了好多下人在那头,她担心没人伺候咱们用膳,就过来给七爷倒酒,还说给七爷备好了水。”
闻言,富察氏与陈氏对望一眼,不意外的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了然。
“十九,你还不知道呢,你与主子爷外出这段日子,绵滢都在福晋院子里头伺候呢,如今福晋很看重她。”
富察氏浅浅说着意味深长的话。
那余十九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不摆明了就是福晋看重李佳氏,要替她争宠来着。
余十九眸光黯淡了一瞬,忽又抬头一笑。“那也挺好,她不是一直都念着嘛,如今夙愿得偿,是好事儿呢。”
陈氏嘴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拍了拍余十九的手,算作安慰。
富察氏说:“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横竖这院儿里都是主子爷的女人,这些道理我早就与你讲过的,你都懂的,是不是?”
是啊,这些道理…富察氏都与她讲过的。
余十九点点头,她缓缓摸着自己心脏的地方,眼角却莫名有些湿润,连平日一向欢脱的嗓音也似哑了不少。
“姐姐说的我都懂,可是…当我看到绵滢出现在那里,还听她与七哥说什么都是因为太想见我了!可是姐姐!你们知道吗,她能骗七哥却骗不了我!”
说着话,余十九站了起来,她指着外边,泪光闪烁冲富察氏与陈氏撒着委屈:“她哪里是因为想我,她根本就是拿我做说辞,好叫七哥以为她无心爱慕,满眼都是与我的姐妹情!她怎么能这样!”
富察氏慌忙起身,去拉住余十九,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能沉声劝道:“她…她想争宠也不稀奇,这后院的女人们哪个又没点手段心眼儿了,我们就当不认识她了,往后不来往了便是。”
陈氏也立即接腔道:“十九你放心,随旁人怎么变,我与你富察姐姐绝不会变的。”
谁料余十九却苦闷着缓缓摇头,道:“不是的,我心里不舒服也不全是因为绵滢,你们说的是,身在这皇子府邸里,哪个肯蹉跎一辈子,只是…他怎么就把我晾在那里就抱着她走了呢?”
说完话,余十九眼神颤了颤,有些迷茫。
富察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十九,这傻子!这傻子她动情了!
她真喜欢上胤祐了!
以往她们都道余十九不似个人间物,懵懵懂懂的,不通情爱二字。
可她这会子却会因为李佳绵滢一点小小的手段与胤祐的反应而伤心难过成这样!
“十九!”富察氏心惊肉跳,她忙上前将余十九抱住,轻声哄着:“你要觉得难受,不如回珊瑚院来,我们赔你打牌,我又画了好多画,给你看?”
想到那些画,余十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垂首应道:“好,咱们这就过去。”
而府医赶到听风院里间后,为李佳氏诊治了一番,说她是操劳过度,优思于心,没什么大病症,好生养两日就行了。
甚至连药方子都不用开。
胤祐使退了府医,再回头时,李佳氏悠悠转醒了。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喃喃道:“我…我怎么在这?”
胤祐转身回来,应着:“你方才晕倒了,府医也来瞧过了,没什么大问题。”
李佳氏轻轻捶打着自己脑袋,花容失色,怅然道:“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白白耽误了您与十九用膳。”
“没事,十九已经回院里去了,你大可在这歇会儿,若觉得无碍了,去她院子里找她便是。”
胤祐站在床边,背着手与李佳氏说着话。
这会子天色已近傍晚,一层薄金罩在胤祐身上,在他侧脸上圈出一抹淡淡的剪影,印的他清举如明,皎皎晖晖。
李佳氏微红了脸,默默低头,应道:“多谢主子爷关怀,只是这儿是膳厅,妾身歇在这处于理不合,这就先退下了。”
说着话李佳氏便掀被下地,可她约莫是病的厉害,人没站稳,身形便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