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也是从迷迷湖湖的状态当中被人叫醒的。
不过一听到是杨勇传唤,杜如晦当时便睡意全无,连忙穿戴整齐好之后,在尚伯陇的引路下到了书房。
“殿下。”
杜如晦拱手一礼。
挥手示意尚伯陇守在外面,杨勇方才道:“如晦,本王刚刚收到了张公公的消息,父皇有意在盐务监增设一批世家子弟身份的官员。”
“增设官员?”
杜如晦明显一愣,他愕然看向杨勇,道:“陛下之前的旨意不是说,盐务监全权由殿下您负责吗?陛下怎么会……”
在尚伯陇去请杜如晦过来的这段时间,杨勇也静下心思考了许多,此时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此事是我的失误。
给父皇入宫报喜,报的太多了,再加上我还恰好提出了提拔官员的事情,以及杨素的一番挑拨,父皇显然已经开始对我有些不放心了。”
“这……”
杜如晦显然也没想到,情况会突如其来,一下子变得这般糟糕。
杨勇入宫向杨坚报喜的目的他知道,无非就是在杨坚面前博一个好感,让杨坚准许可以在巴蜀新开盐务监。
而杨勇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
可无论是杨勇还是他,都小瞧了杨坚心疑的程度。
可能是杨坚自己也没想到,他最初只是想让杨勇随便一试,主要还是为了让杨勇可以筹建自己的势力,最后弄出来的这么个盐务监,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如此大的利润成就。
而与此同时,杨勇又恰好提出了一个,让盐务监的那些盐工匠人,亦可以封官的提议。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拉拢人心的手段。
再加上杨素的一番挑拨,一个掌握着如此庞大的财源,且又准备拉拢人心的齐王……就理所当然地,触碰了杨坚心中那根最为敏感脆弱的神经。
毕竟杨勇拉拢的,可不是那些朝堂百官,而是这些最为底层的盐工匠人。
也许是杨坚看到杨勇偏离了自己给他预设的轨迹,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算是敲打。
当然,也有可能是杨坚对盐务监的这块利益起了心思。
亦或者是两者兼有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杨坚的这番举动在杜如晦的眼里,都是铁板钉钉的昏招。
毕竟盐务监触动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现在杨坚又要把这些世家的人塞进盐务监……
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就是朝令夕改!
“可不管怎么说,陛下已经下了旨意……”
杜如晦现在只感觉脑子里一团浆湖,他抬头看向杨勇,整张脸都几乎拧在了一起,“陛下总不会,自己违反自己的旨意吧?”
“父皇当然不会食言。”
杨勇摇了摇头,走回自己的桌桉前坐下,语气极为无奈,“父皇如今也没有下得旨意,只是让张平过来给本王通个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父皇是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在变相告诉我,他心意已定。
但明面上,不会有任何的旨意下来。无论是盐务监增设官职也好,还是这些官职的归属是那些世家子弟也好,明面上,都是本王一个人的安排。
只要命令是从本王的口中说出去的,那父皇他自然就谈不上食言。”
杜如晦再次一愣。
他看向杨勇,有些干巴巴地道:“殿下是说……张公公是陛下派来的?张公公他……不是殿下的人?”
他之前听杨勇说,今天夜里的消息是张平传过来的,他还以为是杨勇已经暗中成功收买了张平。
说起来,他当时还有点小兴奋。
毕竟张平可是宫中的内常侍,能让这种人物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过来送消息,那肯定已经是收买到了一定程度。
这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宫里的巨大助力。
但是现在杨勇这一番话,直接打破了他的想法。
杨勇只是看了发愣的杜如晦一眼,道:“本王和张公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这么大的事,张公公犯不着费这么大力气过来,而且宫中守备森严,一个内常侍怎么可能在没有父皇的默许下,从宫中出来还能不被人发现?”
杨勇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他跟张平的关系没那么深厚,顶多就是之前送给过张平一块玉,至于其他的交流就更是没有了。
至于自己的人格魅力什么的……反正杨勇还是没有自大到,认为光凭几个照面,就能够让张平直接不惜性命地给自己通气。
那能够解释,今天晚上张平过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张平是受了杨坚的命令。
“如果张公公是陛下派来的话,那这件事……殿下恐怕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杜如晦说这话时,语气都有些低沉。
虽然这种事情令人非常不爽,但如今杨勇却还需要杨坚的支持。
所以即便是被杨坚如此轻易拿捏,杨勇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