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病？”我不自觉皱起眉头：“你也是被传染了，才生病的？”
吕华才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再次呕出黑色的泥渍。
他自称自己的病情，跟孤儿院里生病的孩子相比，还不算严重。
那些孩子们到底病重到什么程度，很难想象。
在吕华才的指路下，我们沿着城市边缘前进，用了三个多小时，才抵达东郊区域。
和吕华才说的一样，紧邻云山市的，就是一座低矮的小山，桃山。
桃山孤儿院的名字，也由此而来。但此地山势绵连，不仅仅有这一座山。
距离桃山不远处，就有一座更大的山峦。
周密一边开车一边观望：“云山市也不是山城，外围居然有这么座大山。”
吕华才突然间长吁短叹起来：“那座山叫宁山，出产煤炭，是远近有名的矿山。”
“矿山好啊，听说有矿的地方，都富得流油。”周密随口说了一句。
吕华才突然红了眼眶：“我们孤儿院里的孩子，多数都是矿工的子孙后代，他们的父辈祖辈，都死在了矿上。”
车厢里瞬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我开口打破平静。
“最近几年，没听说过有大型矿难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矿工遇难？”
吕华才悠然叹气：“不是矿难，是很多矿工病死在了宁山矿。我以前听人说过，也是跟我现在的病一样，甚至是更严重。
”
这一信息让我大为震惊，看向车窗外，比量了一下距离。
“也就几里路，确实不算远。孤儿院里的病，是从宁山矿传过来
的？”
吕华才有些犹豫，但还是交待了真相。
“第一个生病的孩子，已经病故了。他身前经常偷跑去宁山矿，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是我一直瞒着他，没让他知道，他的父母都已经死在了宁山矿上。他只是想去找自己父母，才染上了这种病。”
我没再继续追问，低头思忱起来。
桃山孤儿院出现的怪病，病因是在宁山矿。
而且从吕华才的口风中听出，这种病已经出现很久了，只是不为外界所熟知。
通往桃山孤儿院的路，是专门修缮的柏油路，除了坡度有些陡峭，也能让我们轻易把车开上去。
孤儿院的环境比我想象中要好，崭新的小洋楼，还有干净整洁的宿舍，以及专门的幼儿园。还有专门供孩子们活动的小广场和各类设施。
开车进入之后，我的大猛禽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都围了过来。
“都别过来，忘了我怎么教你们的了？”
吕华才板起脸来，严厉训斥，并且赶紧用口罩和围巾把自己包裹起来。
“院长爷爷，你为什么不和我们玩了呀？”
“对呀，你以前可好了，天天带着我们玩，现在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面对孩子们天真无邪，并且充满期冀的注视，吕华才热泪盈眶。
“你们先自己玩哈，爷爷生病了，怕传染给你们。等爷爷病好了，再和你们玩。”
此等情景，我看到的是感动，周密下车之后，突然一拍大腿。
“彭爷，我刚反应过来。这老头的病是传染病，我不会被传染吧？”
我皱了下眉：“不好说，不过我是一定要把这个病搞清楚的。如果你中招了，我刚好先从你开始研究。”
“淦！彭爷你不地道，我跟着你出生入死那么久，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想让我当小白鼠？”
我白了他一眼：“小白鼠可比你好用多了，只好不会天天吱哇乱叫。”
怼了周密几句，我就让吕华才带我们先前看看生病的孩子。
他引着我们到了一个专门分出来的员工宿舍，说心中一共还有五个生病的孩子，都在里头躺着。
听到‘躺着’两个字，我心头就笼罩起了不好的预感。这种年纪的孩子最是贪玩，说是躺着，不就证明是已经病重到下不了床了吗？
我催着吕华才赶紧开门带我们进去，小小的员工宿舍内，摆了三张上下铺的床，只有一个床铺上没有人，但被褥和衣物还在。
吕华才说第一个生病的孩子已经病故
了，这张空床十有八九就是他的。
我摸到门口的点灯开关，开灯之后，就看到五个极为虚弱的孩子，各自被包裹在‘泥泞’的被窝里。
和吕华才相比，他们确实病得更重。不仅嘴角挂着呕吐后留下的泥渍，身体皮肤表面，渗出的也是混杂黑泥的汗水。
我轻叹口气，对刚到门口的周密道：“你先别进来了，去打几盆清水过来。”
周密赶紧照做，我先走进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孩子，小心拉开被褥，用三棱针蘸了一些泥渍，细细端详。
“看似是泥垢，但只是表象相似而已。”
我抓起这个孩子的手腕，诊断脉象，事实和我的猜测相符，但是还有让我更为震惊的问题。
“从体表渗出的‘泥渍’，是代谢的产物，随同汗液排出。”
“不过这孩子的内部器官，已经极为混乱。有一种奇怪的外来物质，进入了体内，在侵蚀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