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声音太容易辨认了,周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情绪波动很大。
“赵传宗!这小子说话有方言的口音!玛德,邓爷找了那么长时间没找着他,居然一直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
周密的话我没怎么听进去,但刚才赵传宗的话我听清了,心情顺便变得无比压抑。
“现在,应该叫赵诡医了吧?”
我和周密缓步上前,钱玉栋出声阻拦:“五年了,给他们一点时间团聚吧。”
这是个我不忍心拒绝的请求。
田博咱在楼梯中间,薛蕾由上而下俯瞰着他,脸颊上折射出两道清光。
“有泪?即便不是真正的活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了情感的尸体,不也算是活人吗?”
我突然想到了玉红蝶,薛蕾现在的状态,和她是一样。
“薛蕾!”
田博的这声呼唤,小心翼翼的。我大致能猜到他的现在的想法,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个易碎的梦。
楼上的薛蕾也张了张口,但没发出声音。
“她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可能说得出话呢?楼上找个地儿,你们可以通过文字交流。”
我提醒了几句,田博赶紧照做,从赵传宗手中接过薛蕾的手,搀扶她走向房间。
“我该看的都看完了。那么之后的事,肯定就是和赵诡医有关了吧?”
赵传宗下楼的时候,身子居然也不稳当,虚弱感比薛蕾好不了多少。
“能告诉我用的是什么诡药吗?百傀生元?还是你们这一脉,也有其他的药?”
我开口询问,赵传宗没有应答。
钱玉栋突然露出笑容:“这就是今天请你来的目的。能制作出半成品的诡药,已经是玄黄道的极限。如果你们两位诡医能够好好沟通交流,那么就一定能制作出真正的诡药!”
我冷笑道:“为什么要交流?我自己就能做出诡药。”
“但是,我绝不会向玄黄道妥协!”
钱玉栋又展露出他圆滑世故的那一套,翻着法儿的来回劝说。
直到赵传宗进一步走近了我,黑暗中,他对我比了个口型,但我没听道他发出任何声音。
认真观察之际,赵传宗突然猛的上前,往我身上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后退,并且将医刀对向了他。
赵传宗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自己撞了上来,腹部被医刀扎了进去。
“彭大夫,我错了,带我走!”
赵传宗嘶哑着嗓子呼喊,双臂已经抱在了我身上。
周密和钱玉栋,这时候又和谐了起来,同时要把赵传宗从我身上拉开。
我还没回过神来,赵传宗就被钱玉栋拉了回去,还在竭力挣扎。
赵传宗手腕一翻,指间突然多了几根细长的金针。
周密在我耳边吼了一句:“他刚才是要偷袭你,你怎么不躲开啊?”
我低头看了看染血的医刀:“他偷袭我?那为什么受伤的是他?”
赵传宗指间的金针举起,猛地刺向自己颅顶。
他抬手的时候,袍袖滚落下去,在他的手腕上,缠着厚重的绷带。
我心神一屏,再去看他的手,果然和手臂并不和谐。
“这不是他的手!”我倒吸一口凉气,看向钱玉栋:“这是从你师兄那里抢走的!”
钱玉栋没有理会我,只顾着要把赵传宗控制住!
“帮他!”
我急声开口,周密还处在懵圈状态:“帮哪个?”
“当然是赵传宗!”
在周密反应过来之前,我先冲了过去,钱玉栋虽然无暇顾及我,但赵传宗另一只藏在袍袖中的手伸了出来,一把医刀刺了过来。
我拧动身躯往侧面一闪,周密终于跟上,一把抓住了赵传宗的手腕。
赵传宗撕心裂肺的喊叫,钱玉栋急声道:“这双手还没有长好!”
我一边割开绷带,一边怒视钱玉栋:“他原来那双手呢?”
钱玉栋面色一滞:“他被交给我的时候,就已经被换了这双手!”
两刀挑开绷带之后,露出断腕处密密麻麻的针脚,以及不断渗出的腐臭黑血。
这只手何止是还没长好,甚至连气血都不通畅,但开始腐烂的是赵传宗的手腕。
“钱掌柜,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我沉声询问,钱玉栋没有任何犹豫:“我要救我师兄!哪怕他只能做出半成品的诡药,总比没有的好!”
“明白了!”
我重新握紧医刀,划向钱玉栋的脖颈。
这一刀虽然伤不到他,但让他被迫放开了赵传宗。
我担心误伤了周密和赵传宗,想要让钱玉栋和我离开原地。
但钱玉栋已经拔出了桃木剑,我们两个刀剑相对,中间是还被周密和被他抓住双手的赵传宗。
“周厂长,帮我一把!”
赵传宗突然发力,将自己的手腕撞向他桃木剑。
钱玉栋的桃木剑不可能锋利,但赵传宗的态度我已经明白了。
“田老板!你赶紧下来!”
钱玉栋开始呼喊楼上的田博,我冷然一笑:“刚才还是你和我说,要给他们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