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来了,两人一个激灵。
他怎么知道,是了,吴月荷在太子宫中差不多半年了,她一消失就是一天,朱瞻基肯定有方法找来。太子宫的人不是吃素的,何况,还有袁彬这半个内应。
吴月荷忙从陈远怀里站爬起来,整理自己仪容,虽然药效退了许多,她克制力很强。可心里那种冲动,还在拼命的往外钻。
他们现在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紧张,刺激,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危险。
等朱瞻基带着人马赶到,陈远和袁彬守在门外,两人拱拱手,他看也不看,直接推门进去,见吴月荷坐在床上,衣裳有些凌乱,气喘吁吁,脸上还有潮红。
朱瞻基眼里全是杀意,抑制不住的愤怒:“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有没有——”
吴月荷冷笑:“他得逞了,太孙殿下,你可以放我走了吧。我已经不洁,配不上你皇太孙的高贵身份了。”
“该死,我要诛他九族,诛他九族!”
“你们朱家,也就只会诛人九族了。”
朱瞻基呛得说不出话,但突然脑海反应过来,她是在故意气自己。他对风月极为研究,可以看出来,她确实中了药。但绝对还是完璧,不由得狂喜。
他走出门外,目光扫了一眼袁彬,暗含赞许,当落到陈远身上的时候,冷了下来,哂道:“你来得倒是很快。”
“草民无意中得知有人要害我表妹,所以着急赶来。”
什么表妹,这身份瞒得过朱瞻基?他冷言:“以前你拒绝当我三叔的官儿,我还觉得,你是个人才,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陈远不动声色:“殿下言重了,草民不过混口饭吃。”
朱瞻基眉毛上扬,带着自信和傲然道:“这天下是我的,月荷也是我的。”
陈远拱拱手:“殿下,您该回宫了。”
朱瞻基见陈远冷硬不吃,也无计可施,吴月荷已经整理好仪容出来,朱瞻基带着她,一步一步离开。
吴月荷没有回头,陈远也没有抬头,两人至始至终,目光都没有触碰一下。
侍卫抬过王景弘,向他汇报。
朱瞻基淡淡问:“还活着没?”
“这厮武艺高强,一时半会死不了,太孙殿下,怎么处置。”
朱瞻基闪过残忍之色,沉沉道:“连我的女人都敢动,他不是想女人吗,阉了,送入宫中,宫里还缺几个倒夜香的。”
他话一出,陈远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让人求死不得,求生不能啊。
陈远回了家,街上几乎走不通。都不许春花出门了,二月初九,有吏部主持的春闱开始,杨士奇是吏部尚书,又是内阁首辅,朱棣为了表示重视,让他担任主考官,实行今年的三卷分考。
正月初消息发往各布政使司,都是八百里加急,本来北方许多才子觉得没有戏,没有进京,收到分榜消息后,马上席卷铺盖,带上盘缠,连夜赶往京都。
这一下子,南京人满为患,朱棣见学士赶来,不忧反喜,天下英雄,入他彀中了。他特意遣了御林军维持秩序。还让户部蹇义主持,拨出钱粮,支持寒门学士在南京的吃住。
春围九天,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
陈远也是待在家里,每天无所事事,偶尔看看书,教教春花认字,打发时间。当然,由于繁体字,很多字陈远自己都不认识,只教简单的。
学习是要求有天赋的,春花没有功底,学起来很困难,天赋差,学了几天,认识的字不到十个,倒是认识自己的名字了。
几天里,他偶尔也去董家看看,说说话儿,两人的婚姻,就差一个日期了。
樊娘子三天两头念叨抱孙子的事情,陈远耳朵都要起茧子。十九岁啊十九岁,放在前世,才刚上大学呢。
这不,樊娘子又在滔滔不绝:“小憨货,老娘生你的时候才十七岁,已经算大了,你现在都十九了,明燕也十七,小什么小,你看看隔壁刘婶家,他儿子才十八,比你还小一岁,人家刘婶的孙子都两岁了。不成,我跟麻婶去看过了,说下个月日子好,你下个月就采纳成婚。”
“啊”陈远傻眼,小声嘀咕:“这也太快了吧。”
樊娘子双手叉腰,横眉:“快什么快,人家姑娘都在这心意上了,你来我往的,又没成婚,附近邻居都在悄悄嚼舌根,人家是大闺女,风言风语对她多不好,你有为她考虑过吗?虽是商人家庭,我们要娶,就干脆点,免得让人家说闲话,说什么人家姑娘倒贴,人家以后进屋,还怎么见街坊邻居。”
陈远被说动,这还真是个问题。不像现代,谈恋爱七八年不结婚,比比皆是。董明燕不顾矜持,为了什么,他心里明白,总不能落到让别人说闲话,看来,这个婚,拖不得太久了。
樊娘子继续唾沫横飞,大有不马上成亲就不罢休的架势。这时,门外来了两个陌生人,陈远认得其中一个是王振。
“公公,是来找我的吗?”陈远如蒙大赦。
王振笑道:“是陛下召见陈相公。”
朱棣召见,陈远忙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蓝色对襟儒袍,主要是书生穿的,陈远好歹也是个童生,而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