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能干什么?
不仅是群臣,赢高也在问自己。
后世的自己,正是刚入大学校门,懵懂求学的年龄,对社会一无所知。
但此时,已是秦王了。
这里,没有人看你的文凭,也没有人在乎你有没有经验。
且,经验,那是用来糊弄狗的,谁有当王的经验?
阶下,那些比自己大很多的一众人等,正等着听从自己的指挥,服从自己的命令。
但赢高有自信,手里丢掉的是手机,得到的是王权,这还不够么?
何况自己还有剑灵心法,足以帮助自己,成为他们的领袖。
领袖,既要站得高,还要看得远,更要善于做正确的决定。
可说起来容易,忽然面对这一切,赢高发现,摆在眼前的事情,太繁杂,太纷乱了。
怪不得史上有操劳过度早死的君主,看来,坐王位,没有几把刷子,还真不行。
三天来,赢高冥思苦想,把这纷如乱麻的诸事,按轻重缓急,也算理出了大概的头绪来。
记不清是哪个教授说过的了,事情多的时候,先紧急后重要。
管他哪个兽呢,反正这句话,对现在的自己正有用,权且照此方抓药。
眼下,最紧急的,是人的问题。
路线确定了,剩下的就是干部了。没有得力的人手,什么事也办不成。
而不可信任的人,反倒会坏事,尤其眼前这些大臣们,曾经跟着二世、赵高屁股后面转,哪个忠,哪个奸,一时难以分清。
既不能都杀了,也不能不用?何况,一时半会儿,上哪找那么多合适的能臣。
在这个时代,认识字的人,就那么多,基本都在朋友圈里。
眼前,更大的敌人,在函谷关外。只有先把手里可用的人,调动起来,在用中考察,在考察中用,才是眼前的良策。
赢高知道下面这些人的忐忑,当秘书郎宣完命令后,赢高开口说话了:
“诸位爱卿,寡人知道你们心里在疑问什么?无非是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
阶下的群臣们,内心悚然一片。
赢高嘴角微微一勾,继续说道:
“本王现在,乃至今后,不会搞什么远近亲疏,也不问既往,本王的用人的宗旨是,‘宁换思想不换人,不换思想必换人’。”
“除了赵高等首恶以外,诸位之前与赵高也好,二世也罢,所有的过往,从此一笔勾销。”
如释重负的情绪,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不过,勾销归勾销,诸位曾经做过什么,你们心里难道没个数吗?”
说罢,赢高严厉的目光,自李斯起,依次扫过。
大殿内,紧张的气氛又骤然升起。
赢高又道:“本王既往不咎,不代表今后对不良行为的纵容,不等于今后我大秦的官吏,可以无视国法,不讲操守,不勤勉敬业,不为民请命。”
“本王之所以宽恕诸位的过去,是希望诸位能卸下包袱,轻装上阵,与本王一起,为了大秦的江山,殚精极虑,誓死报效。”
“在这里,本王只要求诸位做好三点。”
阶下,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起来,心里捧起了小本本。
“第一为忠,忠诚、忠勇、忠义、忠信,做个忠臣。”
“第二为正,正气、正心、正派、做个正直的良臣。”
“第三为行,言必行,行必果,做个以身作则的能臣。”
“除此之外,一切章法,仍依《大秦律》进行,有功则赏,有过责罚,万勿懈怠。”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
赢高让这番寂静,延续了一会,才道:
“本王既然坐了这个位置,对诸位也有个承诺。”
“若本王昏庸不明,诸位爱卿尽可以死谏;若本王难履本职,卿等只管弹劾;若有贤能者,本王自当让贤。”
“以上,算是本王的即位演说。”
“需要正告诸位的是,本王没有三把火,只有一团火。”
“这团火,是本王的霸业,是大秦的崛起,是帝国的复兴,本王必将这团火,席卷三秦,烧遍华夏大地。”
一番话,掷地有声。
话音一落,班部丛中,左有王贲,右有李斯,慨然出列,双双叩首,口中高呼:
“我王威武,重振大秦,复我帝国。”
众大臣紧跟,齐齐跪倒阶前。
“我王威武,重振大秦,复我帝国。”
待众臣归位,谒者喝道:
“廷议开始。”
李斯当先出班,伏地奏道:
“启奏大王,老臣李斯,蒙大王厚恩,不问前罪,反授以资政之职,老臣无颜受领,特向大王请罪。”
“沙丘之谋,老臣出于自私,为了保住相位,被胡亥和赵高利用,参与了他们矫诏篡立的阴谋。”
“老臣愧对始皇帝的信任,愧对赢姓子孙,愧对大秦的子民,其罪之深,虽万死犹不能赎一二。”
“若不是大王亲赴刑场施救,老臣已命归西天。大王活老臣三族命之恩,我李斯子孙万代,感恩无尽。”
“老臣之所以不遂死,实在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