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高心里暗道“问得好”。
可见,王元在思考问题的深度和层次上,明显要优于弟弟王威。
赢高立即回答了王元的问题: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这一切都源于他极度的自信。”
“不管当初赵高为赵国提供过什么情报,在父皇的眼里,都不屑一顾。”
“两国相争,最终比拼的是综合国力,面对我大秦强大的军事实力和身边文臣武将的碾压能力,赵国在赵迁的昏庸统治下,在郭开这样内奸的腐败下,无论怎么折腾,即使是透明了打,也难敌我大秦铁蹄的践踏。”
“不仅如此,从父皇对手下有功之臣,不像史上很多君主那样,担心功高震主,搞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把戏,不滥杀功臣,也不做那类昏君等事情上看,父皇的自信是绝无仅有的。”
“正是这种自信,使始皇对赵高的细作举动,一笑了之;因爱其才,在他悔过之后,仍旧任用他。”
“唯一遗憾的,父皇没预料到,一场小病竟然导致他永别于世,所以,父皇没来得及立储以及安排身后的事情,更没有想到,没等回到咸阳发出那封让扶苏回来的诏命,父皇就……”
“否则,以父皇的智慧和洞察力,是不会给赵高留下如此大的漏洞和空间,更不会让最信任的蒙毅离开自己身边,折回会稽去祷告山川。”
“如果有蒙毅在身后主持大局,再加上李斯的配合,恐怕赵高的把戏,根本就没有机会上演。”
说完这些,赢高心里由衷地为始皇痛心,心情宛如亲生父亲故去一样沉重。
看来这次穿越,连同赢高对始皇的情感,也一并继承,这样的质量和代入,令他暗自吃惊。
屋里一阵肃穆。
稍停,最有资格的王贲率先打破沉默:
“始皇帝确实是千古未有的宏图大略之主,现在的局面,没有始皇帝意志的一丝痕迹。”
“刚才公子所言极是,就像楚国公子熊启,在秦国做质子,不是照样被始皇帝封为昌平君,任用为相邦,和吕不韦一起平定了嫪毐之乱。”
“虽然昌平君最后归楚叛秦,但始皇帝却没有因此,减少对外国人员的信任,比如咱们要去救的李斯,是楚国上蔡人。”
赢高见此话已说开,拉回话题道:
“而赵高做细作,都做了哪些勾当,恐怕只有父皇、蒙毅和‘黑冰台’的掌门知道。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黑冰台’掌门身上了。”
“据我所知,‘黑冰台’是秦国专门刺探情报和策划壁裂六国的机构,有一千多人,长期潜伏在六国各地。下面有个特别反应部队——秘法营,由三百名铁鹰剑士组成,负责执行父皇的命令。”
“由于高度机密和事关重大,‘黑冰台’及‘秘法营’的控制权在父皇手里,任何人,包括所有的宠臣们,都无权调动和过问。”
“原则上,父皇在转移权力的时候,肯定会将这个权力,移交给未来的储君。但从种种迹象表明,目前的二世和赵高,都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也不掌握指挥和调动他们的权力。”
“所以,只要找到‘黑冰台’掌门,赵高的通敌卖国行为,就可以昭告天下,更重要的是,从此,我们手里就有了六国的情报网络,可以随时了解关外的情况。”
“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借助‘秘法营’的力量,劫了法场,救出李斯,甚至进入皇宫,铲除赵高。”
说到这里,赢高停了下来。
众人一片沉默。
王贲凝神细思,过了片刻,眉毛一挑,对赢高说道:
“据老夫所知,公子所说的‘黑冰台’和‘秘法营’确实存在。而且知道这些信息的人,整个大秦也微乎其微。”
“老夫在带领大军征伐各国的时候,经常会接到朝廷从‘黑冰台’那里传来的情报,这些情报直接送达我手,对我们打赢对手帮助很大。”
“而且,老夫还知道,他们只对皇帝陛下负责,只听从皇帝的调遣,除非得到皇帝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介入其中。除非……”
赢高面色一紧,急问:“除非什么?”
王贲眯起眼睛,貌似回忆貌似思索道:
“除非有皇帝随身的符玺、印授,而且经‘黑冰台’的掌门人确认,才可以执行。否则,就算天塌下来,他们也不能做任何举动,只会严格遵守自己的职责,潜伏在那里,一直到死。”
听到这里,赢高的眼里闪过一丝亮色,问王贲道:
“除了符玺、印绶,还有什么东西可以?”
王贲道:“除此之外,就是始皇帝陛下随身佩戴的宝物才行。”
赢高瞄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鹿卢剑,他要继续自己的问题。
“王老将军,您是否知道,这‘黑冰台’和‘秘法营’现在在哪,他们的掌门是谁?”
“盖聂。”王贲脱口而出。
“父皇身边的第一侍卫,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盖聂?”
赢高一连串,报出他所了解的盖聂身份。
每次,在赢高入宫见父皇的时候,侍卫是无需在侧的,所以,虽然知道盖聂的存在,但赢高却从来没见过,这位江湖上大名鼎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