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妃神情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国公。
“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五皇子眸底闪过一抹哀痛,苦涩一笑。
不需再往深处了想,他便立即懂得了舅舅的意思。
他是没希望了,但魏家却还要希望。
从前,或许他是魏家人的希望,可从这一刻开始,他成为废人的这一刻起,魏家人的希望,就不是他了。
多么冷酷而现实啊……
可这,不也是君冷颜毁了他腿的目的吗?
一杯茶饮尽,魏国公缓缓的放下茶盏,他眼底虽然掠过愧疚,可他的声音依旧坚定。
“我们魏家这么多年,早已和靖王捆绑在一起。一旦,我们魏家和靖王决裂,你可以想象,我们魏家绝对会马上面临灭顶之灾。以靖王阴狠毒辣的性子,他绝对能做出不能为己所用,他一定会毁了的决定。我们魏家的把柄,有太多太多都被掌握在靖王的手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我们想退便能退的了……”
魏淑妃睫毛乱颤,她颤声问:“所以,哥哥你的意思是,即使靖王毁了五儿,我们魏家还是必须为靖王卖命?”
魏国公不置可否的点头:“不但要为他卖
命,而且还得比之前,对他更加忠心。否则以他多疑的性子,若我们魏家不是真心辅佐他,一旦他登上帝位,我们魏家便也到了被毁灭的时候。”
五皇子紧紧的握着拳头,狠狠的咬着牙关。
“这一切,是不是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你以为靖王这么多年忙前忙后,他是瞎忙的吗?不知不觉间,他早已将朝中举足轻重的臣工尽数控制在他手里。他手里培训的那个死士和影卫,并不是摆设。这么多年,但凡忤逆他的人,哪一个不是死的尸骨无存?况且,近日我更得到消息,靖王他……似乎又有了新的帮手,而且这个帮手,据说来说很大。”魏国公欲言又止,眉眼之间全是对君冷颜的忌惮。
五皇子勾唇,冷冷一笑。
“所以,我这腿便是活该被他毁了吗?即使父皇知道了,是他所为,父皇也无法真正的惩处他?”
魏国公沉默了,这样的沉默,无疑让魏淑妃心里发寒。
这些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当年那个孤苦无依的小男孩,如今居然成长为让自己的哥哥都忌惮,让皇上都无法处罚的存在。
若说这些皇子里,谁最
不可能坐上帝位,那么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君冷颜。
谁不知道,君冷颜的生母是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宫女,当年便连那宫女的死,也是不了了之,根本没人想着为她讨回公道。
魏淑妃微微咬着唇瓣,她实在不甘心啊,君冷颜害了她儿子,她身为一宫主位,居然不能替儿子讨回公道?
“我们是不能对付君冷颜,那太子呢?据我所知,太子这些年由于皇上的暗中刻意栽培,他的羽翼也是逐渐丰满。而且他是太子,若无意外,一旦皇上驾崩,那么他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哥哥,如今太子救了五儿,太子显然是想拉我们魏家一把,这么多年,我们依靠着太后,和太子为敌。他不但不计较,还救了五儿,我们应该可以信任太子的啊。就算五儿成不了最高掌权者了,那我们投入太子麾下,也能捞得一世安宁了啊。”
魏国公嗤笑一声,他眯眸看着极其天真的魏淑妃。
“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到如今还不了解吗?对他没有利的事情,你以为他会喜欢多管闲事?他明明可以让五皇子不受一点伤害,但他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
一只眼,直到五皇子被挑断了一条脚筋,他才让人伸出援手。靖王不是个好的,太子也不良善。”
魏淑妃的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皇子的情绪,倒没有那么大的变化。
他倒是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魏国公,他眸底掠过一丝暗芒。
随即,他低垂着眼帘,淡淡的出口:“舅舅,母妃,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
魏淑妃刚刚还不担忧,结果听到魏国公那些话,她心里是一点都没底。
她这时,反而有些担心五皇子了。
“五儿,你在这里安全吗?母妃有些担心……”
五皇子抬头,瞥了眼魏淑妃,低声安慰:“母妃不必多虑,父皇纵使再不喜欢我,我也是他的亲骨肉,亲儿子。他纵然再偏爱皇兄,没有一个父亲,喜欢残害兄弟手足的儿子。况且,全大越国的人,都知道我在太子府养伤,若是我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第一次首当其冲被质问的就是皇兄。皇兄那么聪明行事那么稳重,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况且,如今的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威胁了。皇兄他不会对一个废人下手的
……”
魏淑妃心疼极了,哽咽哭泣,将五皇子揽入怀里。
“我可怜的儿啊,都是母妃没用,母妃不能夺得你父皇的恩宠,更没有为你铺好一条光明大道。更加没有提早发现君冷颜的狼子野心,致使他这样毁了你。母妃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母妃便该在君冷颜小的时候,掐死他算了。”
五皇子无奈一笑,这笑容,竟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