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雨非常诚实的摇头,眸底划过一丝不确定:“就是因为没把握,所以我才提议,立即运送太子回京都,待我和程大夫会面,看看程大夫怎么说。他的医术,名扬天下多年,或许,他有更好的法子的。不过,我曾听人说过,程大夫在十年前,曾经替人刮骨疗伤过……他的医术,也是那时,名扬天下的。”
月一三七千澜猛然站起身,脚步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她停住步伐,仰头望着门外,早已冉冉升起的太阳。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处在半明半暗的地方,一半身体是冷的,而另一半则是暖的。
她咬牙,出神半晌,终是低声问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明烟雨没有出声,无声的沉默了。
月千澜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心底漫上一股股的恐慌与无助,她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一条死路。
四面楚歌,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眸底满是茫然,双腿一软,整个狠狠的跌坐在地。
明烟雨连忙上前,作势要搀扶起月千澜。
月千澜却伸手,阻止了她的行动,她扭头看向
明烟雨,眸底闪烁着一股坚韧的倔强,她眸中泛着晶莹的光,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明烟雨。
“明姑娘,我能信任你吗?我能把太子殿下交付与你吗?”
明烟雨跪在她面前,咬牙低声应道:“月姑娘……不……其实,我应该喊你一声太子妃才是。太子是大越国的希望,更是承载了大越国的未来,我和爹爹悬壶济世,为的便是救助更多的人。太子不止是太子殿下,更是我现在的一个病人,无论如何,我都会豁出命去,全力救治太子。所以,太子妃,你如果还不肯轻易相信我,那我只能这样做,才能令你安心了。”
月千澜眉头一蹙,还未来得及阻止,便看见明烟雨从袖笼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吞入了自己的嘴里。
“你吃了什么?”
明烟雨眉眼不动,非常冷静的回答:“毒药,太子妃应该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毒药叫做百媚生的吧?”
“百媚生?百媚生,那是时间最狠厉的毒药,若是在百日之时没有服下解药,中毒者将会浑身开满娇艳的花印,经脉血肉暴涨而死……”月千澜眸底闪过一丝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明
烟雨:“你……你给了自己吃了百媚生?”
“是……因缘巧合之下,我得了毒药和解药,一直以来我都想尝试一下,这个毒药的药性,如今,正好派上用场。所以,太子妃,我把这颗解药给你,我的命,从现在开始,就掌握在你手中。你让我生,我便生,你让我死,我便死……”明烟雨毫不犹豫的将解药塞到了月千澜的手心,眸光灼灼的看着月千澜,一字一顿的沉声道。
月千澜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低垂着眼帘,凝着手中的白色药瓶,药瓶的塞子没盖,她能够非常清楚的看见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
她的手,微微颤了颤,猛然抬头看向明烟雨。
“你……你难道不怕死吗?”
明烟雨嗤然一笑,扬了扬眉:“怕,这世上的人,没有不怕死的。可是,怕死有什么用,有些时候,我们都想冒险做一些事情,想要得到,便要先付出。如果只是坐以待毙,结果只会越来越坏……所以,太子妃,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吧。把太子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月千澜的心,渐渐的翻起云涌,这一刻,她渐渐
的懂得了明烟雨几分。
这个女子,和她很像,聪慧睿智,手段狠厉,凡是认定的事情,即使头破血流,豁出一切,也要尽力完成。
所以,她为了能够救太子,不惜拿她的命在赌。
而她,亦是知道月千澜在想什么。
月千澜心中激荡不已,平生第一次,有人能够猜中她心中的想法,明烟雨她……太不简单了。
……
窗外渐渐的下了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月千澜守在君墨渊的床榻边,她拿着湿毛巾,轻轻的替他擦了脸庞,整理他的仪容与衣服。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君墨渊此刻,依旧在睡。
事实上,她已经和明烟雨商量好,这一路上,务必要让君墨渊陷入沉睡中。
一来,对于他的伤情有益,二来,便是不让他发现,月千澜没有跟着他回京都。
外面早已准备妥当,只等着她一声令下,暗卫无数,侍卫近百,全部在门口等着,等着太子起驾离开潍城。
对外宣称是,君墨渊染了一些风寒,不宜耽搁,立即返回京都,沿途责令各地衙门官府,统统要给太子让当,每到一处,必须护送百里,不许出
现任何一个意外。
大张旗鼓,名震天下,便是要利用天子之威,挥退那些企图刺杀君墨渊的杀手。
如此高调,又将銮驾护得密不透风,纵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月千澜替他擦好脸庞,将湿漉漉的帕子丢人水盆里,她洗了洗手。
然后,转头看着君墨渊的睡颜,低声喃喃道:“这一次,我又要任性了,君冷颜一定已经得到你重伤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