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一愣,石头说的话固然有理,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的,看是从他进屋到现在,各方面根本不像是一个粗心大意的男孩子,怎么会有两个人的饭菜跟一个人的都搞不清楚的事情发生?
不动声色的将石头一系列的动作跟神态都看在眼中,薄唇上勾,一个魅惑的笑容油然而生,“石头,谁教你的上面的事情你有权利询问了?”赫连轩笑容越发妖媚,眼里的严寒也越发深厚。
石头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颤,面上也苍白了许,急急的跪倒在地,“请燕王爷饶命,石头再也不敢胡乱猜测了。”
“今天的事情以后要记住,再犯错按照军规处置。”赫连轩是说一不二的,威信在很久以前就立在那里,就是冷绍,都深深记得了赫连轩的一举一动,这虽然是他女儿的丈夫,但人家毕竟是王爷,是皇亲国戚,而不是自己一个外姓将军可以比较的。
更有可能,有朝一日,这昔日的傻子女婿,就成了坐在高位上的九五至尊呢?
也不是不可能,以现在的情况看来,皇帝身上能够说上话的,也就只有这个燕王了,大智若愚,还真不晓得从前他居然隐藏了这么深!
赫连轩放着石头出了帐门,手上一响,帐子又被掀开了来,毅然是站在门口的士兵。
若是细看,便晓得这士兵跟其他士兵之前的差别。
这军营当中的士兵将官,多是从市井当中招来保家卫国的,很少有从小就开始训练成了栋梁之才的人,眼神多涣散,只是在面对敌人生死攸关的时刻才会现出自己血性的一面,而这站进来的士兵,面上一片冰寒,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又好像有千种表情,让人不得不去尊重与听从。
来人站在里赫连轩三步远的地方自动停了下来,微微埋首听命。
“你暗中跟上石头,不要让人发现你的存在,要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每时每刻。”赫连轩的声音冰冷,面上亦是,与士兵的面容相似,但是气场来说,士兵还是嫩了点。
“是。”一溜烟钻出了帐篷。
赫连轩瞅着前方的脚步声消失,直到现在冷离还没有回来,前方的战事很令他担心,脚上不能再有片刻的停留,身上一直穿着找冷绍时候的一身戎装,就这样出门,再次寻到了冷绍的帐篷。
这次只有冷绍一个人坐在帐子里面闭目养神,或者说在思考问题,面前的沙上摆着一张平面地图,被一只只红色的旗杆占领了大大小小的角落,共同包围了一个类似于城池的地方。
赫连轩进门的脚步声一响起,冷绍的眸子随之张开,目光定定的看着赫连轩,没有起身,只是嘴中招呼道:“离儿还没有回来?”
赫连轩缓缓摇头,“我怕她一个人太危险,想来告诉冷将军一声,我务必要去看看。”
冷绍皱起眉头看了赫连轩一眼,沉声道:“太任性了,你知道离儿任性,你是王爷,可不能跟着她乱来。”
赫连轩就着地图一旁的凳子坐下来,距离冷绍并不远,磁性带点沙哑的嗓音张开,带着他一脸的坚定,说道:“离儿与我结成了百年夫妻,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是一定要去助她一臂之力的。”
这两个人的夫妻伉俪情深不是没有耳闻,自己的女儿冷绍这两年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全然不似冷家人的性子,冷漠、孤傲、却又痴情。跟她那一个大姐一个大哥可是相去甚远。
心中不时也有许多安慰,幸好是两个人歪打正着结成了夫妻,两个不受重用的人才突然奋起,将从前受宠的人都拉至一边,出尽了风头。
看着赫连轩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去找冷离,冷绍说不感动都是假的,自己的女儿得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这般珍重,当父亲的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冷将军,我来这里,是想让你知晓我们的行动,咱们的军心不可涣散,这粮草事关咱们这场仗的成功与失败,以我看来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以免下面的士兵慌乱,那批粮草,我跟离儿是一定要夺回来的。”
赫连轩爱民如子,端得如果以后的皇帝若是传位于他,则是国家百姓之福气呀!
冷绍暗暗叹了口气,妥协于赫连轩的建议下,缓缓转身,“王爷自己小心,恕冷绍只能在军营中等着王爷跟离儿的好消息。”
赫连轩面上一片从容,之前就晓得是这个结果,不管冷绍是否同意他找冷离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转身出了军营,隐藏在黑暗当中一批个个骑着汗血宝马的黑衣人纷纷排列整齐驻扎在边缘的小树林里面。
赫连轩单身骑马靠近,队伍中已经出来一个黑衣人,对着赫连轩恭敬的行礼,“王爷,您要的人马都在这里,随时听候王爷的差遣。”
赫连轩点头,锐利的眼神像鹰的眼睛一样扫射在黑暗里,众人借着月光却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鸦雀无声。
“很好,事不宜迟,你在前面带路。”赫连轩瞅了眼队伍,然后转身对方才出列的黑衣人道。
“是。”
借着月光,一行人的汗血宝马蹄子上都包着厚厚的布条,即使奔驰在石头地上都不会有丝毫的声音,从前说人身轻如燕,其实用来形容汗血宝马的姿态,同样也很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