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供着十几个牌位。
每个牌位前面都供着香火果盘,一进门就能闻到有些齁人的熏香味道。
符修齐的父亲叫符德闲,在最前面一排,牌位还很新。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叔叔走得很安详,齐弟,不要太伤心了。”
符天明取来一炷香,点燃后递到方景手里。
方景接过,恭敬地插进香炉,没有磕头,而是弯腰鞠躬:“感谢赐我肉身。”
在符修齐的母亲和符天明听来,他是感谢父亲生下他,但方景实际上是在感谢符修齐的肉身。
“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我会让所有害你的人,害符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挫骨扬灰。”
方景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妇人就吓得捂住他的嘴:“我儿,你瞎说什么!你父亲是自己病死的,哪里来的仇怨!”
“齐弟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符天明冷冷地问道。
“依我看,他是在外面学艺学傻了!”符天明的妻子是个相貌不错的美人,不过眉眼朝上,一脸悍妇像。
“喂,你学了几年,有没有成为异武者啊?”
她上下打量方景,像是看阿猫阿狗。
“母亲,你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信我,我可以替你全部解决。”
方景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而是拉着妇人问道。
“你别问了,真的没有。你哥哥和嫂子都是很好的人,黑淳城出事的时候,要不是有他们,咱家早就结束了。”
符修齐的母亲几乎要哭出来。
不过,方景还是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看来符家的变故和黑淳城被攻陷有关。
“这次回来,我会待一段时间,既然父亲已经去世,家里的产业应该由我接受吧?”
方景看向符天明。
“呵呵,齐弟恐怕还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你家要不是有我帮忙,早就被劫匪洗劫一空了。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保住了这些产业。三娘为了感谢我,已经将大部分产业转到我的名下。”
“你在这里住多久都没问题,但是想要管理产业的话,我或许只能给你一两个商铺。”
符天明阴测测地笑道。
“原来是这样。”方景点点头,微笑道,“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只要我诚心发誓,那么誓言通常会灵验。”
“看来齐弟在外面学到了一些本事。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人不要坐井观天,这个世界比你厉害的人有的是。”符天明冷笑一声,毫不示弱。
“切,不自量力!”他的妻子对方景翻了个白眼,挽着符天明离开。
等他们走后,符修齐的母亲立刻浑身发软,趴在供奉桌上痛哭流涕。
“母亲,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放心大胆地说,你儿子现在很厉害的。”方景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道。
“没用的,没用的!我儿啊,你斗不过他们,快离开这里吧。要是迟了……”符修齐的母亲绝望地拽着方景胳膊,拼命把他向外面推。
方景叹息一声,知道她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了。
一团黑暗涌出,覆盖妇人,方景进入她的梦境。
真影无法直接读取记忆,只能通过梦境引诱入梦者的表现出曾经的记忆。
方景一边小心地控制着力量,一边引动她印象最深刻的记忆。
“不要,不要,放过我吧,我是你的婶婶啊……”
“德闲,带我走吧,我受不了了……”
不一会儿,方景从梦境中退出。
无尽的杀意从他体内散发。
“轰!”
祠堂的大门被一脚踹碎,炸裂的碎片一直飞到院子里。
几个异武者护院还想抓住方景,还没走到他面前,突然鼻血狂流,扑通栽倒。
这是虚灵境纯粹的精神力碾压,造成的致命伤。
一群不过真意境的异武者在他面前不过是虫子而已。
“桃不二,去把他们带来,敢逃跑者,格杀勿论!”
方景背着手站在院子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