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亲眼目睹秦老太走进季风归宿。
“死老太婆,还想骗我……”
他暗暗冷笑,并没有贸然上前质问。
刚才秦老太的神色虽然镇定,但后背却不断散发着白色的热气。
现在是冬天,她一个老太婆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火力旺盛,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正在紧张。
至于紧张的原因,应该就是寄住在这家旅店的客人。
邬正阳是妄心境高手,队伍里士兵实力都不弱。既然悄无声息地栽在这里,说明这帮人的实力必然很强。
而且,旅店围墙那边的树上有个人影。
不用想,一定是类似斥候的人物。
这些家伙很警惕。
姚兴躲在巷子后观察了一会儿,没有看到有人离开的迹象,缓缓地退入阴影。
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立刻上报线索。
“可惜最稳妥不代表最佳。”
姚兴三角眼一眯,冷笑一声,前往滚子巷。
……
另一边。
季风归宿的围墙边上有一棵茂密的松树,只要爬到树上,既可以隐藏身形,也可以观察旅店门口的空地。
巴顿一直躲在树冠中。
就在刚才,他隐约感觉到一丝敌意,立刻朝对面的巷口看去。
但此时太阳已经移到西边,那片房屋投下的阴影正好将那里挡的严严实实,巴顿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形转身离开。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窥探者。而且,我可以肯定是敌非友。”
院子的凉亭里,巴顿向方景报告。
巴顿融合的是空明兽,虽然没有隐匿身形的能力,但对于危险和敌意的感知非常敏锐。
方景一边喝茶,一边思索。
“除非掌握确实的证据,否则官方应该大大方方上门调查,而不是暗中窥探。所以,这人肯定不是官兵。”
“从我们处理掉那队人开始,到现在只有秦老太一人进入旅店过。但我已经给她种下精神暗示,她一个普通人不可能挣脱。”
“所以,唯一的原因,秦老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了,然后被人跟踪到这里。”
方景心思一转,就猜测出了大概。
“这么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要不要召集所有人,准备离开?”
巴顿生性浪荡,东躲西逃的日子也不是没经历过,对眼下这个情况毫不在意。
“暂时不需要。”方景摇摇头,“从秦老太进来到离开,至少有大半个小时,那神秘人要是想告密,官兵应该早就来了。”
“他很可能是动了贪念!该死!跟我出去一趟。”
方景说出贪念两个字的时候,突然站起来。
他披了身棉服,带着巴顿离开旅店,离开之前嘱咐桃不二和廖叶凡注意任何形迹可疑的人。
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不时有士兵路过,但方景手里有免死牌,不用担心盘查。
走了半个小时,两人来到滚子巷。
巴顿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微微点头:“有死亡的气息。”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但门口的老太婆已经不见。
大门没有挂锁,留着一条缝,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人们常说的死了一般的安静。
方景朝巷子里张望了一下,没有一个人露头。
“吱呀……”
开门的动静打破沉默。
方景走进去。
院子里的木马、跷跷板歪倒在一边,还有几滴暗红的血点留在石板上。
客厅没人……东边没人……
西边……有人。
方景拿开秦老太脸上的枕头。
一个小时前,这双眼睛还满是市侩和泼辣,现在只是瞪得大大地盯着天花板。
她的脸颊因为缺氧而呈青紫色,口鼻处却是一片苍白,床单被她临死前的失禁弄得满是污秽,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恶臭。
方景没有再动尸体,看向这间卧室。
柜门肆意地敞开着,翻找东西的人只在意自己的目的,没有理会它应该是什么样子。
“贪婪害人,秦老太是这样,你也会是这样。”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