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将马套解开,冲着马吆喝了一声,那马便踢踏着往来时的路去了。
见他如此,半夏很是好奇:“你就不怕这马跑丢了?”
“这个呀就叫‘老马识途’,”刘夏笑着收拾着绳索道:“它本就是军马,一场仗打下来,战场上的马匹多了去了,许多马都会在战后自己寻回去的。”
自己寻回去?
半夏大为惊诧,这不是狗么?
而灵香也只是笑了笑:“此处虽离定安居还有些距离,但它好歹也是一条性命,战场上搏杀便也算了,大可不必为着方外之事拖着它去送死。”
辛夷走时虽对自己多有安慰之言,但面上的神色却骗不了她,若没猜错,定安居外定然已经混乱不堪了。
灵香取了两张匿灵符递了出去道:“此去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为免魔族埋伏,还是先将气息隐去,悄悄潜进方是上策。”
虽有防备在先,可到了定安居外后,面前的景象却令灵香三人大吃一惊:本是四周环林的小院,如今哪还看得到半丝院子影子,只乌压压的堆叠满了魔怪,即便离了老远,依旧能听到震天的嘶吼声。
这可怎一个混乱不堪了得?
虽说有澄心真人的法阵相护,可如此多数量的魔怪,便是闷也把人给闷死了呀!
“这……何解?”刘夏亦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瞠目结舌地问道。
可灵香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是他们去了,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无非就是送死而已,更不要说是去搭救了。
“依着现下的情形来看,澄心师兄定然是在闭关,否则也不会让魔怪如此嚣张,”灵香揣测道,可是她心里也在打鼓。
都说澄心真人是整个元清派修为最为高深的一个,可她也没有见过自己这个三师兄真正的本事啊。再者说了,便是修为再高,难道还能通天不成?
即便是通天的修为,面对如此众多的魔物,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解决的吧?
而半夏听言却又不懂了:“闭关?这个时候闭关?”
灵香只怪着自己思虑不周,临行前没有做下完全的准备,尔后又叹了口气解释道:“先前你们演武之时可是被这等魔怪伤到了?”
半夏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她确实是毫发无损,伤着的是龙七他们。
“这些个尚未启智的魔怪,伤人之后,只会不经意地给人留下瘴毒,不过几颗药丸便能化解,可是修为高深的魔族,若要有意为之,伤着人后,无论生死,都会在其身上留有魔瘴,不尽早祛除的话,受伤之人便会渐渐沦入魔道。”
“而祛瘴是极耗费心力的,说是损耗修为也不为过,”灵香眉头深锁,“所以修为不高之人,便无法为他人施以祛瘴之法。”
瘴毒便好比是在一个人身上种下魔种,而祛瘴便是要将这魔种连根拔起。
原来还有这等说法,半夏听言恍然大悟,直道是怪不得上一回赤琰子道长为麦冬祛瘴后会变得那样虚弱。
灵香点了点头:“按说为人祛瘴之后,须得闭关运转七个小周天,方能有所回复,而受伤之人更是要闭关一百二十日运转大周天后才能痊愈,可……”
可现下看来,属实是不太可能了……
如此说起来,灵香忽的觉得奇怪不已。想那小白,虽说不算是正统魔族,却也是个怨魔,生生的被魔道折磨了几百年,如今才变得清醒。按说惠悟堕魔也没多久,竟然能不被魔道吞噬心神,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或者说,他虽有神智,却依旧在魔道中沉沦挣扎?
灵香赶忙摇了摇头:现在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他人如何,与自己何干?眼下还是要赶紧想个对策才是。
“若是……若是我们悄悄靠近,先从外围消灭呢?”刘夏焦急万分,却想不到任何破解之法。
“你疯了吗!”半夏闻言大呼,尔后忽的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忙捂上了嘴,向着定安居看去。
还好还好,相较于山下的那一坨坨的疯子,自己的这一声属实是微不足道了,想来便是顺风吹过去,下面那群怪物也是听不到的。
然而她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山下那一群怪物,各个壮如猛兽,莫说你去灭杀了,怕是还没靠近,便被人打牙祭了。”
而灵香却眼睛一亮,但并未多说,只点了点头说道:“半夏说的是,可莫要小看了那些个魔怪,虽说还未通灵启智,却是有野兽的本性,五感可敏锐得很。”
“那总不能让他们就如此破坏法阵吧,万一……”刘夏不禁想到了二次演武。
灵香知道刘夏心中想的什么,只笑着摇了摇头:“澄心师兄与我不同,他可是元婴虚境,再有个百十年怕是便能破境化神了,莫说这些个低阶魔怪,便是白无常来,也未必能破得了他的法阵。”
“可……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放着这些魔怪不管不是?”半夏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解眼下的困顿。
“那自然不是,我倒有一计,”灵香笑了笑,“说起来还亏得半夏提醒了我,就是得劳烦你二人跑个腿儿。”
刘夏半夏闻言对视了一眼,忙问着是什么法子。
只见灵香狡黠一笑,对二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