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龙七身上瘴毒蔓延,灵香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虽说惠悟魔修不如姽婳,却实打实的有化魔之能,现下更是不知怎的携有魔瘴之毒。
即便龙七当下性命无碍,但魔瘴侵蚀,迟早会落得麦冬一般,若不及早化解,说不得就要变成那等蚩蠢魔类。
当务之急是要为龙七化解瘴毒,可依着灵香修为,却是无能为力的。为今之计,只可以银针注灵,于其肉身布下阵法,封住要穴以延缓毒瘴扩散。
可这终归只是缓兵之计,即便现下得以脱身,又上哪去找能够祛瘴的人呢?仅凭丹药针灸可拖延不了多久啊!
也怪自己自以为是,不听辛夷忠告,掉以轻心下,中了惠悟埋伏。若非如此,龙七也不会为了替自己抵挡而受伤。
灵香第一次觉得如此无能为力,即便再是擅长外丹之术又能如何?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龙七遭受魔瘴侵蚀之苦?
可灵香却不敢表露万分,只假作镇定地捏着银针提插捻转,但红润的眼眶和捏着毫针颤动的手却出卖了她。晶莹在灵香眼中充斥,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却努力地睁大双目,不敢让泪水滑落。
就在灵香心慌意乱之际,龙七一把握住了她不断颤抖的手,喘息着开口道:
“莫慌,小爷命大着呢,定不会有事,你只管放心试针,我信你!”
灵香望着龙七,那汗水岑岑的面庞,却是满眼的坚毅。
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不知怎的,灵香忽的镇静了下来。
“对!你绝不会有事!”灵香神色蓦然坚定,执针的手也平稳了下来。
看着灵香神色转变,白无常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不禁暗自赞叹,好个安然自若的女子。
寻常女子遇到这等事情,早便惊慌失措了,而灵香却能强自镇定,甚至一番思虑后还能沉下心来,确是个不错的。
如此的脾性,倒是不乏荼蘼当年风采,怪道是尊上有言要活捉了她,想来是要借他手而谋后事吧。
白无常不动声色,只冷眼旁观着一切。
惠悟魔性暴增,利爪裹挟劲风魔瘴,如狂风暴雨般向赵无恙袭来,其身手敏捷,只得见一道道虚影和听到猎猎阵风,看着极其霸道。
好在赵无恙历经寻炁,身法也有所提升,又有拔魔之力加身,倒也能够应对自如。
这一番打斗,也算是势均力敌了,可赵无恙终归还是年少了些,心思单纯经历短浅,哪敌得过惠悟阴险狡诈,在其一番佯攻下,终是落了下风。
只见惠悟腾空而起,挥舞着利爪,朝着赵无恙猛然砸下,赵无恙连忙翻滚躲闪,使其一招落空。
兴许是落得猛了,惠悟鹰一般的爪子竟深深陷入地下,一副总也拔不出来的样子。
对敌仁慈便是对己残忍,赵无恙谨记着乾元真人教诲,聚灵于指,化气为剑,腾地一跃,冲着惠悟直刺而去。
就在那凌厉的剑气逼近之际,惠悟面上的慌张陡然一变,嘴角一咧,竟笑了起来。
也正是这一刻,赵无恙脚下碎石崩飞,一张利爪自山石中猛然窜出,自下而上,眼见着便要将他一分为二。
便是这一刻,灵光乍现,一个力道将赵无恙猛然向后拉去。
即便这样,却还是晚了。
赵无恙只觉胸腹一凉,尔后便是一阵火辣,疼痛霎时间袭来,痛得他险些昏厥。而他的胸前如今已是皮开肉绽,血染青衣,伤口处“滋滋”作响,瘴毒不断侵蚀着那一片血淋淋的胸口。
谷</span>“无恙!无恙!”
声声呼唤急切入耳,可赵无恙却渐入混沌,他有些分不清到底幻境还是现实,只一味地沉沦,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无恙!无恙……”
……
蝉鸣嘶歇,不知疲倦,好似不将烈烈高阳叫落便不会干休似的。院中的老槐树安然矗立,枝繁叶茂,仿若一个历经沧桑的老者,静视院中的一切,又似一名忠实的侍卫,坚定守护一方安宁。
廊下一把摇椅,吱哑吱哑摇着,却不见有人坐在上面,一股子穿堂风吹过,槐叶沙沙附和,好是一片安宁。
赵无恙木然地看着熟悉的一切,虽一如过往,却唯独不见心中挂念的那道身影。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迈着步子走进了摇椅。
便是这时,摇椅忽然停了下来。赵无恙摩挲着扶手,方一触上,只觉一片光滑,如同包了浆一般。
想来这主人是常常抚弄这扶手的罢!
烈阳投射在老槐树上,洒下了一片阴影,可廊檐之下却很是凉爽,令人心中也跟着安定下来。
“唉……”赵无恙叹了口气,袍摆一撩,躺在了摇椅上,闭上了眼睛摇了起来。
“吱哑……吱哑……”
印象中,母亲便常常这般,惬意摇扇,或看云卷云舒,或听花开花落……
“无恙长大后可有想过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乔夫人摇着扇子,满面和煦。
“孩儿将来想成为大英雄,守护一方土地,造福黎明百姓!”小无恙拍着胸脯一脸自豪,仿佛自己已经是大英雄了一般。
乔夫人却摇了摇头:“无恙你看,那颗槐树,历经风吹日晒,少说也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