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麦冬便向着坐在院中,想着心事的二人走去。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这个……龙七啊,虽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感情这事呢,万万是勉强不得的。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你若非要执意如此,往后便说不得连朋友都做不了,倒不如放手,成全别人,也算是君子所为了不是?”
听得麦冬所言,龙七登时一惊,自己的心思连这二百五的麦冬都看出来了,怎的灵香却还是那般晦暗不明?怎的说起来,她也比眼前这位要聪明许多不是……
不过……可巧便巧在,正赶上了谷雨时节……
三人出行时,这天气虽说不上很暖和,却也还算是干爽。可走了不过两日,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这一下可不要紧,便是接二连三地下个不停。
龙七辛夷二人自小便吃苦惯了的,又因自小习武挨揍,身子骨自然是强壮许多,虽说野外湿黏,倒也还算是能够忍受。而龙七似是不曾看到灵香面上神情一般,只笑着将铜盆倒上了热水,随后挤了挤盆中帕子递给了灵香。
“这山中着实有些不便,便是想为你煮碗醒酒汤,也不知去哪弄,只见着你晒得一些个陈皮,便煮了水给你净面,想来也是可以的。”
灵香接过了帕子,面上却是更为嫌弃了。醒酒嘛,自然是要喝下去才有用。橙皮陈皮佐以檀香葛花绿豆花,再搭配些许人参白豆蔻仁,放上盐炒干了,研磨成粉,再冲成茶水,便极能帮助解酒,可这陈皮水净面……
且不说那陈皮味道不如新鲜橘皮沁人心脾,便是这泡过水的帕子上不吉利的色儿,也令灵香见了有些难以往脸上擦。
看来自己还是有必要教一教他们药理之类的本事,总不能自己的徒弟,连自己的看家本领都学不到半分吧!看看六师兄的弟子们,说不上是个个妙手回春,可在医道之上也是顶顶厉害的,更不用说尽得了他真传的麦冬。
好歹自己也算是元清派的长老不是?总不能让自己后继无人不是?
如此想着,灵香嫌弃地将帕子糊到了脸上,闭着气息胡乱抹了一通,便丢给了龙七。
龙七笑着接过了帕子,随后拿起水壶说道:“想来你定是渴了罢,这陈茶不宜多喝,我早先便将其中茶水给倒了,外头煮着茶呢,想来也是快好了,我这便给你倒些过来。”
灵香都未来得及叫住,便见他一溜烟儿的出去了。
奇怪!
着实奇怪!看着麦冬面上担忧,灵香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非常时期,自然是要些非常手段。这回若是能帮了昆吾派,那他们便欠了我一份大人情,我哪是会做亏本买卖的,自然会讨要回来不是,你就莫要担心了。”
可这些话听在龙七耳中却是云里雾里的,这小丫头到底又谋算着什么呢?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辛夷,一见到灵香便看了过来,灵香见他面上神情如此,便知他定是探知到了些什么。
“可是有所收获?”
只见辛夷眉头紧蹙,却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可不只是收获这么简单的……”
一听得此言,灵香便起了兴了,坐在了他的旁边:“那便有意思了,如今我可是用的血符替灵,有的是时间听你说道,你且详细说与我听听。”
“那人是魔尊身边的女将,名叫姽婳,擅刑罚变化之术……”
……
“你是!姽婳!”辛夷大惊失色,这姽婳向来只会呆在魔尊身边,从未见她出来过,如今又怎会亲身犯险来到元清!?
难道她就不怕元清的一众长老们么!?
“哎哟哟~”姽婳叹息着,语气之中尽显妖媚,“倒不想你居然现在才听出来是我,我还当你看了这些日子,该是知道了呢。”可刘夏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愣是自顾自地回屋收拾起了东西。
先前刘家二老之所以同意刘夏去元清派修道,只因当时赤琰子同他们说,这刘夏须得走上这么一遭,日后方能安然一生。可谁知便是走了这么一遭,他竟是全心全意地扑在了这修道一事上了。
见自家爹娘这般,刘家阿兰也看不下去了,这才来了刘夏的屋中劝说了起来。
可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两人感情深厚,见他这般,竟是连半句狠话也不忍说出,只默默地为他收拾起了行礼。
“姐姐可知我为何执意要遁入道门?”刘夏忽的开口问起了阿兰。
阿兰闻言一怔,难道不是因着听了自己同赤琰子仙长的渊源,方才一心向道的么?
见阿兰面上困惑,刘夏轻声一笑:“便是赤琰子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可毕竟那时我根本都不记事,哪会是因着他,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
“那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可那个背影,我却始终记得清楚……”他叹了口气,不禁回想起来。
……
十三年前,那时候刘刺史还是个武将,因着他的将帅之才,朝廷特意令其镇守临冬那个边陲要地,也因此,刘家上下老小皆随军住在临冬。
可便是那一年,不知怎的,蛮洲的图呼尔可汗突然起兵攻打临冬城,由于是夜间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