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坐在凌云阁顶,独自一人喝着酒。
都说酒醉人心,可他偏是如何也醉不了,这烧酒入肚,只一阵火辣而已,便再无感觉。
多少年了,他好想醉上一醉。
……
“不过……”阿金却接着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龙七闻言抬起了头,满面希冀。
“什么办法?!”
小白听言,也立时看向阿金,仿若看到了希望。
而阿金却是蹙着眉头,良久之后方才开口。
“是有两个法子,这其一嘛,便是你……”他说着看向小白,“亲手杀了灵香姑娘,如此入了黄泉,便不会被阿傍罗刹勾去魂魄。”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而龙七小白异口同声道:
“这是什么话!”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尔后龙七狠狠地冲小白说道:“你若是胆敢伤害她,我定叫你万劫不复。”
小白却是不做搭理,转头看向阿金。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我怎可能去杀灵香,第二个法子是什么?”
“其二嘛……”
阿金沉吟许久,似是有所犹豫,小白见了连忙催促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婆婆妈妈像个什么!”
见小白如此,阿金眼中一闪:“其二便是你自行挣脱契咒,可若你自行挣脱,会落得哪般,想来不用我多说了。”
小白闻言狐目圆睁,灵香所念咒灵犹在耳畔。
……
“汝今为灵,与之结契,侍奉左右,常佑吾身,若有违之,天雷诀绝!”
……
众人见小白面上神情怔愣,俱是不明白阿金所说的那般究竟是哪般。
“神使所言,是为何意?”辛夷问道。
“方才我曾说过,他是怨魔,若是死了,便是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的下场,”阿金说着下了台阶,“而他若是自行挣脱契咒,便要受那天雷轰顶,熬过去也就算了,倘是熬不过去……”话也不说完,便自行走了,只留得一阵铃声。
……
一阵铃声响起,小白送入嘴边的酒盏停了下来。
“我倒是不知,你这人人口中的神使,竟能出入元清各处如无人之地,他们难道也不管上一管?”
又是一阵铃声,一阵风吹过,吹起小白额前一绺,随后阿金便坐在了他的边上,拿起了酒壶便喝了起来。
“这可是烈酒,可不是猫能喝的。”
“猫自然是不能喝,”阿金猛灌了一口,放下酒壶说道:“但朋友却能。”
小白笑着,将盏中清酒尽数饮下。
“怎么?尽是怎的不用陪你那小主子了?”
“他在元清安稳得很,并不需要我时时看顾。倒是你,这般自斟自饮,何以解忧。”阿金说着看向小白,那金色的眼眸,便是在这深夜之中,也令人难以忽视。
小白拎起酒壶,到了个满盏,随后举盏对月,叹了口气。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说着将盏中清酒又是一个饮尽。
“我曾满怀怨恨徘徊于世,总是以为,上苍既然又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定当恣意随性,便是复仇也好,作祟也罢,总归是能逍遥一方的。可遇着她后,却发现既活于世,着实不应抓着过往不放。”
“她曾对我说过,”小白说着,把玩起了手中酒盏,“旧事具如斯,过往皆云烟,尤如沸茶溢盏,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可如今,我却放不下了。”
说着苦笑了两声:“为人一世为魔许久,竟还不如一个姑娘光风霁月。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若是听了,想来便不会遇着她了。”
阿金闻言,拿起酒盏又灌了一口。
“命中有时终须有。”
是啊,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不强求,可他这命,却是只此一次,再无来生。
两人望着天边玄月,你一口我一盏地喝着,再无多言。便是这时,小白忽的感应到灵香召灵之法,他犹豫着,不知是去,还是不去。
阿金见了劝道:“灵香姑娘想来心有算计,若她与你结契,定是知晓所有,也定是有她的打算,你若这般放在心上,说不得便违了初心。”
小白闻言眉头一蹙,随即一个转身便消失了,而阿金亦是化成了猫形,随着一阵铃声跳下了屋顶,屋顶之上只留了一壶,一盏。
……
灵香心中诧异至极,这小白是怎的了,她已然念了四遍召灵咒,却不见他现身。
正当她捻起手诀打算再念一遍之时,却听得房梁之上想起了他的声音。
“别念了别念了,你这一通口诀下来,别如同那玄奘法师的话儿咒一般,直念得我头疼。”如此说着跃了下来。
灵香笑着打趣道:“我说怎的半日召不过来,原是去喝那黄汤玩意去了,还指着你帮我呢,这下可好,帮手没招来,倒是招来了个酒鬼。”
小白闻言却是大笑:“可莫要这般打趣与我,便是天上的琼脂玉露,成缸地给我灌下,我也是不会醉的。”随即坐到了灵香窗前,“说吧,召我来所为何事?”
灵香却是盯着小白一动不动,仿佛是在探究:“你这是怎的了?”
小白闻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