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云峰,在舆图上记载将近有五千米高。
不过还好,几人都是修行中人,将近五千米的高度对于山下人来说可能很艰难,不过对于曹沫这几人来说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
眼见得离那处被皑皑白雪遮盖住的山顶越来越近,曹沫下意识的收束了一下衣服的领子,不过立马又反应过来自己如今已经是三品巅峰的修为,这点寒意对于自己如今的体魄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身形渐渐落在了五人中的最后面。
看着离着自己最近的苗牵机也走远,他不动声色地从方寸物中拿出了一枚小巧可人的小铜鱼。
曹沫迎着光将那枚小铜鱼高高举起,将目光投向了小铜鱼的嘴,
空无一物。
他觉着有些诧异,不过想到袁芜蘅那看着软弱其实骨子里要面子的性格,立马也便释怀了,
曹沫转过身看了一眼东方,长叹一声,随即便拾步往上攀登而去。
江南西道,一座水运浓郁的南国小城里。
一位眉目灵秀,身体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少女,正端坐于一个花草点缀极为得体的小院里。
小院也不过五六丈长宽的样子,不大,不过里面栽种的花草却是极多,
花草长势喜人,寻常人看一眼便知这是经常有人来照料打理的缘故。
几枝恰好到了时令的花骨朵在一众绿叶中瞧着有些“鹤立鸡群”,
也有一两枝抽条较早的,迎着春风开地正烈。
少女拖着长裙款款来到花坛旁,看着眼前那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毫不吝惜地一把便揪了下来。
也就是她自己不吝惜,要是寻常谁来到这里敢这样做,那肯定是少不了一阵痛打。
就是少女那个好不容易相认的爷爷,因为上次随手撸下一根小枝条剔牙,也让少女埋怨“冷落”了好久。
直到那位对她宠爱有加的便宜爷爷,不知从哪里搬来一盆竟然能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也开的热热烈烈的蘅芜时,少女脸上的笑意这才多了些。
而今少女揪下来的花骨朵,也正是那盆蘅芜新近长出的一枝。
少女解下那枚以红绳穿过系挂在腰间的小铜鱼,随后从那个花骨朵上小心翼翼揪下来一片花瓣,
正想着将那片指甲盖大小的花瓣塞入小铜鱼的嘴中时,少女刚要动作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
她就这样愣楞地坐着,那只手足足停顿了半炷香的时刻,随后便缓缓放了下来。
她轻声呢喃,语气里明显有些赌气的意味在其中,
“既然你不给我传消息,那我便也不传给你。”
说完,她便将石桌上的那只花骨朵一袖扫了下去,那只花骨朵滚到了花荫下。
如果有眼力极好又心思细腻的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发现,在那片花荫下,如今已经堆积了数十个枯败了的花骨朵。
最后,少女似乎是犹心存一丝希翼,把玩着手中那枚小铜鱼,然后便认真看了一眼鱼嘴。
可惜,依旧是空空如也。
这件在外人看来有些过分执拗的小事,她几乎每日起来都会做一遍。
十万大山,西陲,裂云峰上,五道身影正向山顶爬去,其中一位身着血袍的少年远远落在四人后面。
山风吹拂之下,少年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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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挂着的两枚玉制无事牌当啷作响,
其中一枚无事牌上刻有一句诗词,
莫问天涯路几重,轻杉侧帽且从容。
在晨光的照耀之下,这句诗显得尤为称景。
曹沫追着前面几人的脚步,继续往山顶攀登而去。
大姜王朝北域,太安城。
一位身披白龙蟒服的中年儒生沿着朱雀道缓缓踱步,来到太学大门外。
自从那处诸子百家共同承办的稷下学宫覆灭之后,这座太学已然成为了这处天下朝野皆认的学问最大的学府。
世间多数的寒门读书人,生平最大的愿望差不多也就是能够进入这栋太学治学了
能入太学之人要不就是天横贵胄,要不就是有着真才实学之人。
而能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那自然也是青云直上,玩小了说也称得上是前途无量了。
中年儒生缓缓迈入那道太学大门的朱红门槛,里面有几位太学生见到这位身着蟒服的儒生,立马便毕恭毕敬地向他作了一揖,中年儒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径直往学舍而去。
一位敝衣缊袍的瘦削少年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前,低眉钻研着面前的典籍。
中年儒生来到学舍外,看到里面少年的身影,略微有些失神,
不过他立马便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踱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书桌前的少年察觉到面前来人,只当做是同年路过,也没太过在意,依旧是做着自己的事。
似乎是发觉到身前那人一直没走,少年这才抬起了头随意瞥了一眼,
看清来人,少年吓了一大跳,立马便从桌子前立了起来,恭恭敬敬道:
“老师,你怎么来了。”
中年儒生没有理会少年的窘迫,只是微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