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水神庙,曹沫继续沿着汨罗江往西而去。
黄鹤已经将那株先天水灵根的大致方位告诉了曹沫,现在他就是要一路向西穿过黔中道,然后去剑南道,
争取在自己这一路走下来之后,能够将实力提升到取走那株先天水灵根——蟠桃木。
一叶孤舟顺着汨罗江往下逐浪而去,穿过一道道翠绿又带有一些未化去的白雪的山梁。
两岸猿声,轻舟淌过。
行到水急处,岸上树木急速向后掠去;又入平缓处,几朵山花迎面而来。
孤舟之上,立着一位未到及冠年纪的白衣少年,一头青丝高高扎起,负手而立,脸色平静,一双重瞳眸子熠熠生辉,尽显少年英气。
真是好一个白衣山水少年郎。
只见他却不急不躁,由着孤舟在关阔的水路之间急转平缓,脸上却是古井无波,就这样静静徜徉在山水之间,
时而闭眼时而睁开眸子,周围丝丝缕缕的灵气缓缓流转。
小舟顺着汨罗江水,一路往西汇入洞庭湖。
大概快到日暮时分,那一叶扁舟载着曹沫才终于从江水中进入了洞庭湖。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虽是初春的时节,少不了化去冬雪而来的春寒料峭,但却依旧能够看到一些南国特有的水草让湖畔绿意黯然。
日暮时分,夕阳洒下,洞庭八百里水域,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几棹渔舟在寒风之中微微晃荡,几位渔民瞥见那一尾进入洞庭湖的小舟,却也只是瞥了一眼。
看这悠闲的装束,觉着大概是某个书香门庭的子弟顶着倒春寒做哪附庸风雅的蠢事吧,几人这样想着,不露声色的转过头去。
曹沫静静地看着,未理会他们的眼神。
几位渔民用那双被湖水冻得发紫的手将一张缝缝补补不知多少次的破网使劲抛进湖中,然后再一点点拉上来。
几尾不大不小的草鱼活蹦乱跳,落在了渔舟之上,那几个渔民满是沟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
曹沫负手而立,任由湖风将脚下小舟吹向远处。
忽然地,面对这洞庭湖八百里水域,面对这芸芸众生,面对那即将落下去的日头,面对这广阔无垠的天地,曹沫有一股想练剑的冲动。
只见他手腕一转,一柄长剑直接出现在了手中。
一叶孤舟,一人一剑,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色。
寒风呼啸,长剑生雷,劈、砍、刺、撩、挡、弹、横、落、挂,一招一式,皆是最简单的动作,没有刻意的花哨,也没有过分的修饰。
白衣少年只是这样立在舟上,身随剑动,剑随身舞,一招一式,既不拘泥,也不冒进,无伤无喜,无忧无虑,浑然天成。
收剑入手,人剑合一。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没来由的,曹沫就吟出了这一句先人说出的话,
“这一招叫什么好呢?”他轻声呢喃道。
曹沫微微一笑,自问自答,“那就叫,潮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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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只见手中长剑脱手而去,朝天激射,直入云海。
洞庭湖上,一道由剑气与雷光凝聚而成的长虹直接从湖面出现,直入云霄。
霎时间,洞庭湖水好似被什么牵引了一般,浩浩荡荡,向来不起大浪的湖水这次竟然直接将湖上的舟子掀动地飘摇不定,几近倾覆。
而那道冲天而起的长虹似乎是要与那落日余光争辉,直接牵引出漫天的剑光与雷电。
一条长虹将洞庭湖与苍穹连接了起来。
离这不远处的岳阳城里,无数人眼见那一条长虹至洞庭湖中升起,引发出一连串天地异象,而后又眼睁睁看着那条长虹落下,群城哗然,都以为是有什么重宝现世,纷纷荡舟向着洞庭湖中心而去。
只有在城中的少数踏足了修炼一途的炼气士看清了其中的端倪,不为所动。
岳阳城的黄府之内,黄鹤看到这副天地之间的异象,急急忙忙往自家供奉住的地方赶去,却正巧遇上了迎面而来的陈柏,
“不必诧异,不过是有修炼之人在破境罢了。”
听到陈柏解释的黄鹤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道:
“我以为是那八百里洞庭有什么重宝现世了,想着我黄家也派几个人去争上一争来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事了。”
陈柏暗暗在心底白了一眼黄鹤,有些话很想说出口,但他还是忍住了。
瞧你那财迷样,就算是有重宝现世也轮不到你这底蕴平平的黄家来争吧,陈柏在心中暗自腹诽。
黄鹤这人不仅敛财从商手段高超,还颇有好学的品格,听到陈柏的话,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恭恭敬敬地考套道:
“难道你们修炼之人破境的动静都是这般惊人吗?我哪天能有幸看到陈先生破境之时也是这般天地生光,大湖荡漾的景象。”
“这…呃这嘛……”
黄鹤一句话却是直接让陈柏尴尬在当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是谁他娘的破境都能引出这副天地异象的好吗?你有种你去给我弄出一个什么天地生光,大湖荡漾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