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草药香气的舌尖在唇畔游弋,旋即趁着他惊诧之际趁虚而入,直接撬开了君寻牙关。
“唔——?!”
君寻条件反射,当即用力将人一推,抬袖掩唇:“你干嘛?!!”
容华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只是“啊”了一声,笑意吟吟道:“师尊这不是醒着吗?”
君寻:“……”
他一时竟有些无言,只是缩在榻角,瞪着容华,似乎这样就能在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容华见他这般,作势又要喝药,看得君寻一个激灵,当即夺过药碗,道:“我自己来!”
紧接着便一口气将所有药液尽数饮下,直接把自己苦得打了个寒颤。
容华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想要吓唬师尊一下,却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几乎要憋不住笑意。
可见对方被药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还是反手捏起一块甜糕送至君寻唇边:“来师尊,压一压。”
君寻正被苦得找不着北,头发都要炸起来了,闻言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就着容华的手咬了一大口甜糕,旋即向后一仰,开始生无可恋地盯着亭顶躺尸。
太恐怖了。
这个药味,苦得几乎可以和汨绝的手艺相媲美,顷刻勾起了君寻所有不好的回忆,甚至险些一巴掌拍晕自己。
……等等,汨绝?
君寻蓦然一阵福至心灵,望着亭外上下翻飞玩耍的一群肥啾,眯了眯眼。
口中甜糕开始融化,蕴出一片清甜浅淡的莲花味道,几乎令人齿颊留香。
他终于留意到这味道的不同,视线一转,果真对上了白衣青年似乎含着期冀的剔透玉眸。
“你……”
君寻酝酿了一下语言,指着甜糕试探道:“你做的?”
容华眸光几不可查地一亮,却还是神情镇定平静,温声回应:“是,不知是否合您口味?”
前者咽下口中清甜,却是别开视线,反问道:“你方才不在……是做这个糕去了?”
容华没得到肯定答复有些失落,却还是诚实点头:“弟子初次制作此物,不知做得好不好……早知就先试几次,再给您尝了……”
都怪他。
被嫉妒冲昏头脑,拼命想让自己也在师尊记忆抢占一席之地,才会如此急于求成……
容华有些懊恼,正在心中暗自唾弃自己的冲动,袖角却被一股力道不轻不重一拉。
“愣着作甚?”
君寻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再次发力,扯了扯手中衣料:“就那么一口,都没吃出味道来——”
容华微怔,下意识将手中剩余糕点塞入那双微启的红唇,这才猛然意识到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双眸当即一亮,光华璨璨,瑰丽绚烂。
“有什么好得意的?”
见他如此高兴,君寻也忍不住勾了唇角,却还是坏心思地故意泼冷水:“这手艺放在凡世也就一般水平,离美味还差得远呢。”
容华见他说话间又吃完一块,面上笑意更盛,却还是低眉顺眼,接着对方的话茬道:“师尊说的是,弟子还需多加研习。”
对于这句话,君寻只能说,天生之材与常人所说的多加研习根本不是一个含义。
接下来的几日,容华当真次次都同汤药一起端着一盘糕点送上来,手艺也是突飞猛进,学习速度根本不像一名从不下厨的清高圣人。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这一碟莲花糕便让一向苛刻挑剔的君寻都挑无可挑,只剩夸赞,连被汤药伤害的味蕾都被糕点安抚得分外熨帖。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君寻再次由云衾软枕间醒来,忽然意识到自己近来似乎十分嗜睡。
他下意识内观识海,终于发现此前撕裂的魂魄不知何时被塞了回来,除却有股奇异的充盈感逐渐压过疼痛外,还有一道温凉力量包裹着全身,似乎正在将君寻分裂的魂魄重新缝合。
容华特意动用神识之力屏蔽了他的感知,若非刻意观察,君寻还真是半点没有察觉。
他沉默片刻,披衣起身,越过地上滚了一圈还在熟睡的肥兔子,再次向着殿外走去。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甫一踏出帘幔之间,君寻被夹着雪花的寒风吹得一激灵,当即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凉亭边缘倏然闪过一道黑影,速度飞快地掠过莲池,融入阴影之间。
君寻扬眉,却见白衣青年回眸轻笑,遥遥呼唤道:“师尊,您醒了?”
神色轻松,似乎根本不在乎那道人影来去。
他凤眸微眯,边打呵欠边踱下连廊,漫不经心道:“那是谁?”
容华面不改色:“下属而已,汇报一些事务,师尊不必在意。”
对方不愿说,君寻便也懒得追问,捏起一块莲花糕倚上靠榻,任由一团雪白的小猫“咪呜”一声由榻角蹭过来靠着,指尖却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榻靠扶手上跳来跳去的小肥啾。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飞扬雪花肆无忌惮地飘入莲池之中,将火焰一般的红莲染上一层薄霜,对比分外鲜明夺目。
“有个事,我突然想起来——”
君寻逗了一会鸟,又转眸望向似乎正在执笔作画的容华,可谁知尚未开口,却见对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