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陷入迷茫,可刚刚站直身体,余光却霎时捕捉到了一个亮点。
光亮来自焦灰之中,他缓慢倾身,玉白手指在黑土中拨了两下,紧接着捏出一枚墨黑色的小珠。
这是……记忆结晶?
君寻眉心紧蹙,正欲将之捏碎查看,天际却蓦地亮起传送阵法的光芒。
他立即抽出白绫,刚刚在脑后系好结,便见乐少雅带着一众圣宫弟子踏出阵法,来到了自己面前。
君寻抱臂而立,冷眼相对。
乐少雅却好似根本没看到此地惨状一般,自顾自来到没有被波及的空地上,摇着扇子,向着君寻微微颔首,含笑道:“莲华峰主,好久不见。”
君寻视线在他身上走过一遭,却是轻嗤一声:“……最好不见。”
他带着容华离开圣宫尚不足半月,这位所谓的五绝之一却仿佛受过什么重伤,气息虽然没有一样,可体内灵光却虚浮颤抖,连灵识都缺了一块。
乐少雅仍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分毫接收不到来自红衣美人几乎凝成实质的疏离反感,自顾自接着道:“说来也巧,圣宫近来正在追查一事,刚刚顺着线索摸到沈家村,没想到竟被仙君捷足先登了。”
他顿了顿,嗓音中笑意更盛:“看来……不才与仙君当真有缘。”
君寻一向厌恶别人拐弯抹角,此刻听得更是只想冷笑,毫不犹豫地反唇相讥:“怎么,圣明殿主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来了?”
乐少雅仍旧笑眯眯地摇扇子:“是我等不及仙君聪慧,晚来一步,更逊一筹。”
“只是嘛”
他尾音拉长,话锋一转:“还请仙君,将方才拾到的记忆晶体交出。”
君寻冷笑,倚着飞舟船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饶有兴致道:“我若不交呢?”
乐少雅含笑摇头:“圣宫也是为了留档研究,以备来日之需,还请仙君为了苍生,不要拒绝。”
好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一下就上升到了苍生的高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若是再执意拒绝,可就是与苍生为敌,绝非修者处世之道。
只是很可惜,君寻不吃这一套。
笑话了,他与苍生为敌的次数还少吗?
他伸出右手,两根手指捏着结晶,正欲指尖发力,将之当着乐少雅的面捏碎,后者却在此时以扇掩面,低咳起来。
君寻看着他有些泛白的面色,与移开折扇时尤染着些许血色的唇角,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在乐少雅面前晃了晃墨珠,就是不交出去,反而笑吟吟道:“恐怕圣宫次来,目的不止如此吧?”
前者笑容一顿,有些为难道:“确实……”
他抬手一揖:“圣清殿主托在下来向仙君问候,游学期间,阁下与高足实在不宜离宗过久。且初测将至,高足又一直缺课,恐怕要补习很多,还请阁下带着他与不才一同回返。”
君寻薄唇轻扯,正欲回怼,却微微一顿,伸出左手。
天际一枚信符飘摇而来,仿佛含着一道锋锐剑芒,落入红衣美人素白消瘦的掌心。
是谢疏风的信符。
君寻展开符文,轻车熟路地歪头避开劈面而来的剑气,紧接着任由月白符文融入灵识,展现出内中文字。
他本来准备先抬杠恶心恶心乐少雅,再将人甩了去别处玩玩,此刻却忽然改变了主意。
一直注视着君寻的乐少雅神情一动,却见美人随手一撩披散如瀑的青丝,却是步履轻抬,优哉游哉地向着自己走来。
尽管有白绫遮挡缓冲,那张靡艳容颜加上清绝骨相,还是美得过分张扬凌厉,仿佛逼面而来的刀剑锋芒,带着一股夺人呼吸的压迫感。
乐少雅不动声色,周身肌肉却已紧绷,连扇子都不知何时忘了摇了。
君寻一向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此刻见目的达到,他终于停步在前者面前一尺处,微微倾身,凑到了对方不敢动弹的颈侧耳边。
“圣明殿主……”
君寻似笑非笑地压低嗓音,呵气如兰,“自爆的滋味,如何啊?”
美人本就嗓音缱绻,含着勾人意魄的微哑之意。
此时刻意放轻,更像一根搔动心弦的羽毛,理智几乎都要被蛊惑、摧毁,将一切所知和盘托出,毫无保留。
广袖之下,乐少雅的拳已然攥得发白,指尖陷入掌心,几乎要将皮肉掐破。
可他却还是面不改色地眨眨眼睛,笑得分外纯良茫然。
“……在下不懂仙君是什么意思。”
君寻直起身来,但笑不语。
他没再接话,只是回身登上飞舟的同时,反手将掌中记忆结晶一抛。
闪烁微光的晶体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极为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入乐少雅手中。
“没意思,先走一步”
仍旧带着灼烧味道的空气中,只留下君寻百无聊赖的七个字。
乐少雅握着结晶抬头,却见飞舟顷刻化做一隙光流,向着圣宫方向飞逝而走。
作者有话要说:君寻:既然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要坑我,就别怪爷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地n倍反击了: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我写完一半的时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