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上棉。
入秋之后,这第十场秋雨终于落下了。
苏尘缩了缩身子,身上的护甲算是他最厚的衣服了,他此刻浑身湿透,昨夜在花园里与这最后一场秋雨做了完整的告别。
不过也托了它的福,夜里的寒风吹灭了走廊的灯火,他得以早些休息。
一个短梦之后,他习惯性的早起,梦里雪瑶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国师冷清的脸倒是越来越常见。
出门后,他先去了趟天厨,昨日下午因为被拉去练拳,错过了婢女的梨花糕。
来到天厨院子后,他惊喜的发现窗沿上放着一块梨花糕,虽沾了些水气,但熟悉的味道还没变,在梨花糕旁,还叠放了一套厚棉服,棉服上留有一张字条。
“一个厨子的旧棉服,我捡回来修补了下,猜想你应该用的上。”
他套上棉服,世界立刻变得温暖了些。
午后时分,苏尘和同僚走在巡逻的路上,入寒之后,王府巷道间行走的人越来越少,道路两旁掉落的树叶倒是越积越厚。
“兄弟,你牛啊!听说你昨天让小王爷吃了个哑巴亏,还让大管家被骂了。”
同僚闲来无事,挑了个话题。
苏尘只是沉默一笑,对此不想多说,他知道言多必失,而且他有强烈的预感,小王爷不会善罢甘休,大管家更不会。
想到这,他隔着棉服摸了摸胸口的挂坠,有了一丝依靠。
“不过,兄弟你最近要格外小心了,小王爷肯定不会饶你,他就算打不过你,也会想办法对你的亲人下手。”
这话倒是提醒了苏尘,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也一直在孤军奋斗,受难时不曾有亲人援手,稍稍得势后反倒有人被他连累。
他刻意转到了母亲所在的小屋附近,远远的看了看,母亲依旧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看来是用不着小王爷和大管家特别针对了。
放心过后,他又走回了主干道继续巡逻。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天厨附近,他想着进去答谢一下送棉服的恩情,却听见天厨院子里有些躁动。
“饶命?怎么饶,你打碎的可是王妃珍藏的杯子,你的这条贱命还不够杯子价值的十分之一!”
苏尘刚入院子听见了厌恶的声音,他拨开围观的人群,进去一看。
果然,大管家正在教训那名婢女,给他送棉服,送梨花糕的婢女。
大管家见到苏尘出现,立刻挥起了鞭子狠狠抽了婢女一下,顿时婢女的后背再出现一条血痕。
此刻婢女正匍匐在地,哭的稀里哗啦,娇小的背上皮开肉绽,大管家则趾高气昂的踩在婢女的后背上,往苏尘的方向踢了一脚。
“来人,把她拖出去卖去妓院!”
大管家一声令下,立刻有两名家丁上前。
“慢着!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苏尘喝住了两名家丁,上前扶起婢女,婢女看见是他,立时用牙齿扣着嘴唇对他摇头,像是在说“不要管我”。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谁敢阻拦,一律打残!”
大管家一声呵斥,两名家丁抄起棍棒就朝苏尘打去。
苏尘本能的抬手格挡,却不经意间出现两道寒气,直接弹飞了动手的家丁。
“大胆,苏尘,你竟敢造反!来人啊!给我把他拿下!”
大管家怒意攀升,同时内心也在偷笑,誓要抓住机会狠狠的整一整他。
“等一下,她不就是打碎了个杯子吗,我来替她赔,就从我的俸禄里扣。”
苏尘本意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开口调解。
大管家冷笑一声,道:“就你!一个小小的内卫也敢妄言,你的那点俸禄十辈子都不够赔偿那盏杯子!”
“不管那杯子值多少钱,我就把这债扛下了,以后你找我算就行,别再为难她。”
大管家听完大笑不止。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想保谁就能保谁?你以为自己是主子吗?你就是个奴隶!”
苏尘听到这里,目光似火,再次捏紧了拳头,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大管家。
突然婢女扯了扯他的衣角,拼命摇着头,她的嘴角挂着血迹,牙龈之间也渗着血浆,看样子是被狠狠掌掴过,此刻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婢女本意是求苏尘别再掺和,但苏尘却觉得越发的恼怒,心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愤怒驱使着他要大开杀戒,然而挂坠的白光像是读懂了他的思想,从他胸口射出数道寒气。
那些听从大管家号令围过来的家丁全部被弹飞,又有一道寒气像是抓手,把三丈之外的大管家勾了过来。
大管家全身不能动弹,任凭苏尘掐住他的脖子。
苏尘此刻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仿佛只要指尖稍稍用力,大管家的脖子就会断裂。
大管家两眼充血,整个人被苏尘悬空拎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苏尘的手臂,嘴里也在嘟囔着听不清的话,似是在求饶。
一阵微风吹过,天厨的院子瞬间出现十几个人影,这些人都身着黑衣,身形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苏尘四周,数十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