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那么一大桌子人的面,季瑶居然就这样带着陆北亭走了,甚至都没有说一声,还是酒店的经理敲门进来,告诉他们陆北亭和季瑶有事先行离开了,他才知道这俩人走了。
当时,所有人都看向他,脸色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打趣,虽然不敢太明显,但陆毅成又是什么人,岂会不知道这些人在看他笑话?
无非就是想说,他陆毅成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想他风风光光大半辈子,还没有吃过这种亏的时候,就连当初那个时如瑾都不敢如此!
看着陆毅成这么大动干戈的生气,柳惠也拧了拧眉,问:“怎么回事?季瑶又招惹你了不成?”
“不然呢?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没家教?”陆毅成冷声冷气:“要不是因为有人告诉我,北亭会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出席,那个饭局我都要推了。呵,早知道,还不如不去的好,省心!”
说了这么大半天,柳惠还是觉得很疑惑:“那你倒是说说看,季瑶做了什么惹到你了?”
依她觉得,季瑶不像是那种会故意先去挑事的人。
陆毅成:“你是没见到她那牙尖嘴利的样子,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人,说出去上个洗手间,结果带着北亭离开了,连只会都不知会一声,你觉得她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他一说完,柳惠就笑了,陆毅成脸色愈发僵硬:“你笑什么?”
柳惠慢悠悠地驳了一句:“你说人家眼里没有你这个长辈,那你眼里有她这个晚辈吗?”
陆毅成被她的话堵得一滞,脸色变幻莫测了好一通,最后涨的通红,憋出一句:“惠儿,你到底哪边的?”
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为什么柳惠总是在替季瑶说话。
“你一开始不也挺反感这个野丫头的么?怎么回事现在?合计我现在是个坏人,你们都是好人了?”陆毅成的心里憋闷,说话都开始酸溜溜的。
柳惠被陆毅成给逗笑了,拍了拍他,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不是,你说的没错,按我们来看,季瑶的确是一个没身世背景的野丫头,但是你也不想想,陆家还需要什么亲家来联姻吗?”
她眼里有着丝丝促狭的笑意,让陆毅成都有些迷糊起来,不过听柳惠的话,这么一想来,陆家也的确不需要什么“锦上添花”的亲家了。
因为陆家在陆北亭的手中,已经走得越来越远,不管是和哪家结上联姻,都是对方在蹭陆家的光。
可是陆毅成很快反应过来不对,眉毛倒竖:“什么意思?你是想同意北亭和那个季瑶在一起了?”
“稍安勿躁。”
可能是这段日子清心养神久了,柳惠的脾气都变得温和许多,她抚上陆毅成的手背,细纹在眼角展开:“不如这一次,我们试着不要干涉北亭的选择,如何?”
陆毅成顿时沉默下来,沧桑的眼里一片复杂。
……
一个破烂不堪的废弃屋子面前,弓身着个男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细看这个男人,虽然他的浑身下下都是脏兮兮的,连衣服也都是污渍一片,像是很久没有换洗过一般,整个人瞧上去就更街上的乞丐无二差别。
这个男人,就是郑建国。
“居然还让人找老子,臭表子!”他狠狠地咒骂着,眼底有着怨毒的神色,天知道他这段时间都是怎么过来的,每天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见不得光!
因为现在外面都是赵菲儿派来找他的人,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被发现,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和李强一样的下场——死。
所以,他才不得不像老鼠一样,成日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这不,他刚刚躲开一波人。
可是躲了这一波,还有下一波,还有下下波,不绝如缕,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郑建国忽然露出了一抹哀愁,他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灰暗一片,不,他已经没有前途了。
他手上捏着赵菲儿的把柄,赵菲儿现在又依仗着刘金龙,怎么能是他一个小小的保镖可以抗衡的?
“我不想这样下去了!”郑建国喃喃自语地吐露了这么一句,眼底突然掺上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他要是再这么躲下去,迟早会有被发现的那一天,还不如先发制人,赌一把!横竖都是死,何不让他来掌握这个主导权?
郑建国和李强不一样,他比李强沉稳得多,也有头脑得多。
打下主意以后,郑建国随便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巷子里就地坐下,满地都是淤泥与污水,可是他浑然不在意,因为他这些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脑中飞快地转着思绪,他在想对策,反正他有了赵菲儿的把柄,如果刘金龙知道赵菲儿不仅和别的男人有染,还和他和李强有过纠缠,那赵菲儿也绝对不会吃到什么好果子。
想到这里,郑建国从裤兜里掏出了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好久,他不敢开机,就怕自己的位置被定位到,所以一直关机着。
好在,那日发现赵菲儿和别的男人苟且的时候,是用他的手机录像的,照片和影片全都在他的手机里。
郑建国捏紧了紧手机,脑海中忽然飞快地闪过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