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默乖巧地点着头，目送季瑶离开大厅去厨房了。
整个过程，陆北亭都在一旁一语不发，表情始终淡漠如水。
直到季瑶离开了，他的目光才微微落在了方才他为季瑶斟的那杯茶上，杯盏上放还氲着热茶散发出的白雾，茶香飘散，季瑶一口没喝。
嘴角轻扯，陆北亭拿过了那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好在这个女人终于听进他说的话了，肯抽时间好好陪陪季小默，否则，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改变主意，重新打起把小奶包夺到身边的想法。
季瑶不在，季小默就依到了陆北亭的身边，他探着小脑袋，声音软嚅：“爹地，你上次和我说不能给别的男的打电话，那我可不可以给女的打电话呀？”
给女的打电话？
陆北亭觉得想笑，看了看坐在他身边小小一团的季小默，正一脸踌躇和不确定地望着他，心下来了几分好奇：“你想给哪个女的打电话？”是许家那个小千金吗？
他隐去了后半句话，没说。
被陆北亭这么一问，季小默就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发，小小声地说：“爹地，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啊？”
陆北亭斜眼轻睨着他，反问：“你觉得呢？”
那就是不可以不回答喽。
季小默耷拉下小脑瓜，叹了一口气，然后就直起身子来，凑近了陆北亭，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妈咪。”
“好。”陆北亭答应下来。
季小默小嘴巴动动，说出一个名字来：“许若若。”
然后就猛地端坐好，低着头红着小脸不敢说话。
陆北亭倒是笑了，他没猜错。
“你想给许若若打电话？”
季小默仍然不敢抬头，羞郝地点点头。
若若今天在幼儿园里问他了，能不能等晚上放学以后回家里打电话再聊，既然小公举都发话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当然兴冲冲地就一口应承下来，还要了许若若的电话号码。
他自己偷偷窃喜着，许若若主动与他说打电话，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二人的关系又迈进了一步？
殊不知，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因为每天一到下课的时候，季小默就会来到许若若身旁找她说话。
一说就说到上课铃响为止，有时候实在让许若若无力招架。
上课的时候要听老师讲课，下课还不得休息得和季小默说话，这才想出了权宜之计，让季小默放学在家里可以打电话给她聊天，否则在这么继续下去，班上的同学们还不得非议他们二人是不是谈了恋爱之类。
许若若这姑娘，心思还是玲珑剔透，聪明细腻的。
看见自家儿子这副青涩的情窦初开模样，陆北亭悠然一笑，小奶包这才多大，居然也有了心仪的女孩子。
他准许了：“可以打给许若若。”
季小默一下子就抬起头来，眼里跳动着惊喜，“真的吗？”
“嗯。”
“耶！”季小默高兴地比了一个剪刀手，一双和陆北亭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的全是兴奋，顿了顿，他又压低了声音，试探问道：“那……那我可不可以打给陈乐乐阿姨？”
陆北亭眉头一皱，陈乐乐这个名字好耳熟，他似乎是在哪里听过。
“陈乐乐阿姨是谁？”
季小默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软软地回答道：“就是陈乐乐阿姨呀，妈咪的好朋友。”
这么一说，陆北亭想起来了，似乎季瑶身边是有一个叫陈乐乐的女的，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随你。”他道。
请求被同意，季小默乐呵地直笑，扑到陆北亭跟前就对着他的脸“吧唧”的亲了一口，他毫不吝啬地表白：“爹地，小默爱死你了！”
陆北亭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小家伙真容易满足。
在他们二人说话的期间，季瑶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已经洗好的排骨还没有剁成块，季瑶亲自操刀，抬手就一下一下用力地砍下去，奈何太久没有下厨，她手生得很，只不过几块排骨而已她都剁得吃力极了。
厨师长想来帮她，却被季瑶摆摆手拒绝了，她说：“你忙你的吧，这一道糖醋排骨让我自己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给季小默做过饭了，这一次，从头到尾的她都想自己来做。
许是方才洗手的时候没有把水渍擦干，季瑶的掌心还有些许滑腻，操着刀剁排骨的手也十分不稳。
她定了定心神，没有特别在意。
一下，两下，三下。
这排骨肉连着骨头，实在难剁。
再试一次吧，实在不行她再叫厨师帮忙。季瑶心中如是想到。
刀起，刀落，掌心的水渍作祟，一个不稳，季瑶的刀剁歪了，心中陡然警铃大作，她连忙收手，却还是没止住，一把切在了自己的左手手指上。
“砰！”的一声，菜刀落地，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一道伤口登时出现，痛意从手指蔓延开来，缓缓变得剧烈，季瑶觉得眼前一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个被刀切过的伤口开始漫出点点猩红。
血汇集而来，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