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庆尘在麦克风前说话的时候,安全屋里的男男女女们只觉得血液沸腾。
他们枯守在这里,日日夜夜等待着。
在10号城市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他们守在这里给大家播有意思的东西。
有时候要苦思冥想的憋笑话、憋段子,甚至还得讲相声和脱口秀。
有时候要放音乐,有时候要播新闻,但更多的是鼓励大家不要放弃,要所有听众都相信,有一天家长会将重返10号城市,稳住他们在这里的民心根基。
也正是因为他们如此用心,这个电台,才会慢慢成为那么多人的心灵寄托。
但是,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会想,坚持是否真的有意义。
此时此刻,庆尘的声音正通过广播传递到外界,那无线电信号在空中飘摇着飞向远方。
庆尘在仅有的信息中,做了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但他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能有结果。
这或许是庆尘一路走来能够成功的最鲜明特点,哪怕他失忆了、重新变成那个一无所知的17岁高中生,依然可以透过乱象直达正确的彼岸。
安全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等待时,负责电台的年轻人说道:“能跟您合个影吗?”
“啊?”庆尘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间有点不太习惯。
看着那些人期待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好……但不能拿我的合影去做微商啊。”
年轻男女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们一个个跑到庆尘身边摆起奇怪的pose,甚至还有一对情侣蹲在他面前接吻留念。
庆尘:“……”
有人问道:“老板,会有人来接您吗?”
庆尘摇摇头:“我也不确定。”
……
……
前一刻。
银杏山上,庆忌正坐在半山腰上的小屋里,直勾勾的盯着棋盘,脑子都快拧在一起了也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他下棋的水平,哪里下得过老爷子?
自从零在棋盘上赢了老爷子之后,这位老爷子便拉着他下了两天的棋,好像要把输给零的棋局,从他身上找补回来似的……
庆忌见棋盘上已经被截杀得无路可走,便转移话题:“前线的战斗很激烈,真的不用我去吗?”
老爷子平静道:“你去了也不过多个A级高手,留在我这里反而更有用一些。”
庆忌有点泄气:“那您也不能这么任性啊,赢您的人是零,您找她下棋啊,找我干嘛……”
老爷子坦然道:“我又下不过她。我不是喜欢下棋,我是喜欢赢。”
庆忌:“啊这……”
“行了,今天不为难你了,陪我走走吧,”老爷子将黑白棋子收入盒中,带着庆忌走到山顶,他扶着身边的石碑问道:“庆忌,你知道为什么庆氏家主的屋子在半山腰上吗?”
“为什么?”
老爷子说道:“这是庆缜先祖要提醒我们,山顶的碑和那些为庆氏牺牲的亡魂,是高于家主的……其实,我愧对庆氏将士。”
话音刚落,有哑仆拾阶而上,惊喜的抱着一个收音机跑上来。
哑仆将收音机放进庆忌怀里,用手语比划道:刚刚收音机里有人说少爷在10号城市大开杀戒呢!少爷回来了!
庆忌豁然转头:“真的吗?!”
哑仆乐呵呵的打着手语:我什么时候骗过老爷啊,我知道轻重!少爷真的回来了!
也正是此时,收音机里传来庆尘的声音:“我是庆尘,我回来了,来接我。”
庆忌说道:“老爷子,我去接他来见您。”
老爷子说道:“不必来银杏山了,直接去战场吧,那里更需要他。”
“是了,”庆忌点点头:“他如今成为神明,西大陆也不过脆弱的像是一张纸。”
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他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呢,如果他恢复记忆了就该先去焦糖酒吧找庆沈,而不是跑去电台用这种方法来通知我们。”
庆忌疑惑了:“可您不是说,只要他回来了,最后一战便不会有问题了吗。我记得您好像说过,最后的敌人需要庆尘亲手去杀?”
老爷子耐心解释道:“但我从没说过最后的敌人是西大陆那群人。”
庆忌愣住了:“傀儡师?”
老爷子点头。
庆忌这才明白,原来老爷子一开始就没把西大陆当做最棘手的敌人,对方的计划,终极目标始终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傀儡师宗丞。
“您其实是要给宁秀和庆准报仇?”庆忌问道。
老爷子沉默着没有回答,庆忌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零为什么说老爷子未必是个合格的领袖,却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这句话的意思是指老爷子为庆尘安排的那一切,同时也指老爷子为了给儿子、儿媳报仇所付出的代价。
傀儡师必须死。
“可您怎么知道最后一战是傀儡师呢,您不是说天地棋盘已经看不到往后的命运了吗?”庆忌好奇。
老爷子感慨道:“我不仅有天地棋盘,还有脑子……”
庆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