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璟对于宋国的变化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宋国的痹症太多,又太深,绝不是韩侂胄一两耙子就能治好的。
宋朝的改革那绝对是地狱级的,哪哪都是病,根本无从下手,稍微一下手,内部就得爆炸!
韩侂胄的新政注定只是表面拾掇一番而已。
就在完颜璟看宋国笑话时,粘杆处的人给完颜璟送了一个大惊喜!
此事还得从赵汝愚被贬说起。
赵汝愚被韩侂胄踢出京后,赵汝愚被贬永州(今湖南零陵)安置。
贬谪路上,赵汝愚有点病渴,大夫却误投以寒剂。舟过潇湘,风雪漫天,寒气表里交侵,便不能饮食了。
赵汝愚行至衡州(今湖南衡阳),州守钱鍪是韩党人员,为讨韩侂胄欢心,便对赵汝愚百般窘辱。
赵汝愚身为汉王后裔,宗室亲贵,之前又是朝廷宰相,可谓位高权重,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恭敬着!
何时受过这等小吏欺辱!
赵汝愚本就身体有恙,又被人欺辱,病气交加之下,从此一病不起!
但看押赵汝愚的人为了完成韩侂胄交代的任务,便天天都在监视着赵汝愚,不让任何人探视。
庆元二年,正月十六,赵汝愚在见过韩侂胄从临安派来的人之后,突然暴毙身亡。
赵汝愚的离奇死亡,激起众人愤怒,但碍于韩侂胄的权势,只能压制心中,敢怒不敢言!
赵汝愚生有八子一女。
分别为长子赵崇宪、次子赵崇范、三子赵崇楷、四子赵崇朴、五子赵崇度、六子赵崇要、七子赵崇寔。
八子赵崇洁,独女赵崇冉。
赵汝愚遭贬,暴死于衡州(今湖南衡阳),赵崇宪以及其他几个兄妹扶柩归葬余干故里。
赵崇宪因为父亲暴毙身心受到极大打击,为躲避韩侂胄爪牙的监视与迫害,每天闭门独处,以求自保。
赵崇宪他怕,他怕他跟他父亲一样不明不白的突然暴毙!
赵崇宪笃孝,父丧期间,月余才开始进食,终丧不饮酒食肉。
赵崇宪兄妹几个的表现,虽然瞒过了韩侂胄的爪牙,但却没有隐瞒过金国在宋国的间谍。
金国在宋国的粘杆处成员,将赵家的惨状都看在眼里,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两名黑衣人悄悄摸进赵府。
……
噩梦中惊醒的赵崇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现枕边已经全部泪湿。
“父翁,我梦到你了,我还梦到咱家被韩贼抄家灭族了!”
“我是个懦夫,不能保护弟妹,不能替父翁报仇!”
“呜呜呜呜!”
黑暗的屋子内只有赵崇宪的自言自语与哭泣声!
“或许我能帮你报仇!”
“谁?”
黑暗中突然传来的这道声音,让在床上偷偷哭泣的赵崇宪惊吓的坐起!
他不怕鬼,不怕匪,就怕是韩侂胄的鹰犬!
如果自己刚才的话让韩贼的人听了去,那将大祸临头!
啪!
火折子声响起,一道幽幽的火光在黑暗中如鬼火般飘起!
赵崇宪看清了,两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大汉,就站在自己三步之外。
赵崇宪强掐着自己腿上的肉,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黑衣人,小声问道:“你们是谁?”
两个黑衣人,面罩后低沉的声音响起:“金戈铁马,饮马大江!”
“江为宋,金为北,你们是金人?”
“不错,可以谈谈吗?”
“好大的本事!”赵崇宪沉声一句,缓缓走下床,指着桌边的椅子道:“请坐!”
黑衣人缓缓坐下,看着赵崇宪道:“从事郎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
赵崇宪同样缓缓坐下,说道:“我已经不是从事郎了,至于知道不知道,这很难猜吗?
你们是金人,深更半夜来此,既然没有杀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策反我!”
啪啪!
黑衣人鼓手道:“精彩,一语道中!
那不知从事郎是何打算呢?”
赵崇宪这次没有再纠正从事郎这个称呼,深出了一口气道:“唉!
我没有喊人,而是请你们坐下,与你们交谈,我是什么想法不言而喻了吧!
都到这个地步了,没有什么不可违背的了!”
两名黑衣人各自互相看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欣喜。
本以为这次策反会困难重重,没想到,到头来却这么轻松就完成了。
黑衣人看着赵崇宪赞叹道:“从事郎的这个决定会是一生最英明的决定!”
赵崇宪没有理会马屁,而是严肃的说道:“我投金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请说!”
赵崇宪缓缓道:“我身为汉王后裔,前宰相之子!
在这个节骨眼上投金,给你们带去的政治声望是不可估量的吧?”
“是,我大金定高官厚禄以待!”
赵崇宪摆了摆手道:“这都是小事,经此一事,富贵荣华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投金只为全家活命,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