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臣穿着一身白色棉甲,头戴尖盔,手中提着一把大斧,在一块大石后,仔细观察着对面正在冲锋的敌军。
“老商!”
商洛臣转过身看到叫自己的人,正是自己的一名苍头,这名苍头手一手持圆盾,一手持一把扑刀。
商洛臣看着面前青涩面容中带有恐惧的苍头,呵呵一笑道:“孙子叫大爷干嘛?”
这名苍头姓孙名二,因为在家排行老二,便叫孙二。
但商洛臣却一直喊孙二为孙子,虽然带有侮辱性,但孙二从不讨厌商洛臣。
因为商洛臣这人平时就嘴上贱,但人心好,经常照顾孙二。
对孙二来说,商洛臣是唯一一个在军营中身为战兵,却不欺负苍头的好人。
孙二因为经常遭受别人的欺负,唯有商洛臣一人照顾他,所以一来二去就跟商洛臣混熟了。
孙二慢慢爬到商洛臣身后,有些紧张道:“老商你打的仗多,你说咱们这次能胜吗?
我不会死掉吧?”
“嗛!”商洛臣撇了撇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是打的仗多,但我只跟宋人打过仗,这蒙古人我也是第一次,谁知道能不能打的过。”
“啊!”孙二听到商洛臣的话,心一下就凉了。
“嘿嘿!”商洛臣被孙二的样子惹笑:“孙子果然是孙子,胆小如鼠,大爷吓你呢!
咱们站在山上,用当官的话来说就是占有地利,旁边还有女真兵,他蒙古打个锤子,肯定是咱们胜。
至于你的命嘛,得会跟紧我,阎王都不敢拿你命,我保你无事。”
孙二听到商洛臣的话终于放下心来。
这时孙二突然小声道:“老商我刚才看见姓郭的被分到了前面弓弩队去了。
我我我……
我想杀了他!”
商洛臣突然听闻孙二如此之说,急忙捂住孙二的嘴,朝着孙二连踹两脚,小声呵骂道:“你疯了!
我知道姓郭的平常欺负你,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有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在这里做。
我告诉你,这话别再说,让秦阎王听了去,他真能一刀砍死你!啊!听到了吗?”
孙二虽然面带柔弱,但眼神却易常坚定,看这商洛臣道:“商哥!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一会弓弩队射完箭后,就会撤到后方。
咱们要跟蒙古人打反冲锋。
我怕,我怕我战死了,再也报不了仇,我平常受他欺负,现在我怕我不杀他,我再没机会了。
我死在这荒郊野岭,而姓郭的却升官发财,我不服,我咽不下这口气!”
“唉!你个瓜娃子!”商洛臣摸了摸孙二的脑袋,安抚道:“你别冲动!
秦阎王的督战队在后面看着了,你现在杀姓郭的,人杀不成,反而会把你搭进去的。
战场上督战队不讲情面的,到时候一刀下来,你啥都没了。
想要杀姓郭的,等战后你商哥我立了功,升了官,有的是机会给你报仇。
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你放心,商哥替你报。
你听下了没有。”
孙二几经想说什么,最后都化作一句叹息:“行,我听商哥的。”
孙二刚说完这句话,就突然听到一声大喝:“敌军上来了,弓弩手准备!”
商洛臣与孙二立刻朝下方看去,果然看到黑压压的一片敌军,手持盾牌已经冲至七十步左右。
“预备,放箭!”
咻咻咻咻!
在金军放箭的同时,元军也开始对着金军放箭施压。
双方的脸矢如黑云一般交织飞驰。
金属的箭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带着死气勾魂索魄!
弓弦如蜂鸣,箭矢如雷雨!
“嘭!嘭!嘭!”
弓箭同时发出的声音震聋欲耳,箭雨流星过后,惨叫声响彻山野!
“啊!”
“啊!我的眼睛!”
金军因为占据地利以及装备优势,在蒙古人弓箭下,死伤者一二。
而元军却倒了大霉。
在金军俯射下,弓箭势大力沉,又没有铠甲防护,伤亡惨重!
在金军的箭雨打击下,前排的元军直接被射了个人仰马翻!
最前面的几排,如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
元军阵营血花四溅,尸体以及伤者铺满山路。
元军一时竟被金军用弓箭打乱了阵脚……
元军在付出几百人的伤亡后,终于重新整顿好队伍,再一次发起进攻。
“放!”
“放!”
“放!”
金军阵地上只有军官的指挥声持续响起。
“滚木礌石准备!”
在金军射出七八轮箭雨后,蒙古人硬挺着伤亡,终于冲至三十步内。
但不等元军来得及喘口气,金军的滚木礌石,从山坡上惊呼霹雳而下。
“快躲开!”
一名元军刚说完话,就被一块巨石砸中,直接没了生息,被碾成了肉泥。
巨石压过这名元军,气势汹汹,不做停歇继续朝着山下的元军滚去。
“啊!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