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夫听到王员外的话,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额不说话行,其他的你说啥都行,但唯独鞋子不能给你。
这鞋子是额家婆娘做的,没了你叫额回去咋说。
并且没了鞋额穿啥!”
王员外很铁不成钢道:“额没说要你的鞋,额就穿一会,就还给你。
咋样?”
“不行!”
王员外看着越来越近的绿营兵,心中狂跳,最后一咬牙道:“给你一个白面馍,就穿一会,咋样?”
听到有白面馍,这名担夫最终抵抗不了诱惑道:“能成,但你只能穿一会啊!”
“行行行,咋说都成,赶紧脱鞋。”
担夫将自己鞋子脱下交给王员外。
王员外欢天喜地的接过鞋子,拿起来就往脚上穿。
但王员外身体肥胖,连带着脚也肥胖宽大,担夫的鞋子太小,几次用力都穿不进去,最多只能进去个脚指头。
王员外急得满头大汗:“怎么就穿不进去了!”
“上天保佑快穿上!”
“要不你试试这只。”
“好好好,谢谢!谢谢!”
王员外换了一只鞋一下就穿上了,仿佛就是自己的鞋一样,轻轻松松就穿上了。
不过这只鞋子唯一不好的是上面沾满了水,是湿的。
等等!
湿的!
王员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王员外结结巴巴道:“军爷,你听额解释!”
这名绿营兵大方的一挥手道:“不用解释!
你这鞋子挺好,也蛮适合你的。
不过,你说一个当兵的,守了一天的岗,浑身酸痛,好不容易下了值。
这个当兵的招呼几个朋友去吃一口热乎饭,你说这个当兵的有错吗?”
“没没没……没错……”
“哦,没错!”绿营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说道:“既然没错,那你说这个当兵,热饭还没吃两口,唰一声,一只臭鞋直直飞到碗里。
你说这饭还能吃不?
你说这个当兵的可怜不?”
“军爷,你听额说……”
“闭嘴!”绿营兵脸色由青转阴说道:“你狂妄的很!
你江湖好汉扔飞镖咧!
还用脚扔,还扔的准的很,一下就扔我碗里!
你不上前线打仗,真是屈才了!”
绿营兵越说越气愤,抬起腿,一记大脚踹在王员外的脸上。
“哎呦!”
“还哎呦,今天挑了你的筋!”
绿营兵抽出腰间的直刀,一把抓住王员外的大腿。
眼见就要去挑王员外的后脚筋,吓的周围胆小的人赶忙捂住眼睛。
“军爷等一下!”
在这危机关头,人群中冲出一个留有长须的白脸商贾,对这绿营兵满脸献媚道:“军爷此人乃是额的老乡,刚才之事并非他所为。
是两个盗贼将他的鞋子偷去,二人分赃不均,争执之下将鞋子打飞到了军爷的碗里,额可以作证。”
绿营兵轻蔑一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说不是就不是嘛。
你说是盗贼所为,那你将盗贼找出来对质!”
“那盗贼早就跑了。”
绿营兵觉得此人在消遣自己,勃然大怒道:“既然没证据那你还废个什么话。
趁着爷还没发怒早点滚!
否则连你一起挑筋!”
白脸商贾在绿营兵的呵斥下,并没有退去。
反而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一脸笑意道:“这些钱财给军爷们买点酒吃。
当做是他的赔罪了,还望军爷大人大量放过他吧。”
绿营兵看到铜钱后,态度缓和了很多,不过依旧不同意道:“鞋子进了我的饭碗,这是很狂妄的事情。
这点钱可不够!”
白脸商贾看到有戏,笑呵呵的从怀中又掏出一把铜钱,双手一颠道:“军爷觉得这下可够?”
绿营兵一脸笑意的接过铜钱,大方道:“既然他是你的朋友,那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不过你得让他下次把鞋穿好了,要再飞鞋,别人可没我好说话。”
绿营兵说完此话后,便招呼几个朋友转身就走。
结果还没走几步,又转身返回,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将王员外脚上的那只鞋子又脱了下来。
绿营兵重重咳嗽一声道:“这是盗贼偷来的脏物,更是证物,得带回去。”
绿营兵这次是真走了,同时带着王员外的鞋子走了。
……
夜间,宣德州城中一处客栈中,脸上带伤的王员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继而开口道:“今日多谢佟员外相救!
若无佟员外仗义执言,王某恐要命丧北口之地啊!
佟员外今日所费,王某以十倍偿之。”
坐在王员外对面的佟员外和善道:“王员外吉人自有天相,就是无额也能化解灾难。
所以此事不必挂牵。
再说你额同为乡亲,出门在外理应照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一阵交谈,关系拉近……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