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转换,转眼又是一年,在过去一年里朝廷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浩党桉爆发,在其过后,又发生震惊天下的明昌惨桉。
接着又在去年全国上下一片血色的恐怖中,朝廷开启了明昌元年的恩科取士。
经过去年的县试、府试、乡试三级考试,明昌二年二月初九将会开启由礼部主持的会试。
明昌二年二月初九虽然是第一场考试,但全国各地的学子们怕误了时间,已经在上个月从全国各地汇集中都。
二月的中都因为天南地北的举人到来,给寒冷的北国都城添有一份热闹。
中都外城的登进楼、底厢房,一间漆黑的屋子内。
在这春寒之际,只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薄衣,为了避寒裹着被子的年轻人正在捧着一本已经被几乎翻烂了的书摇头晃脑的小声朗诵着。
而此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叫喊声:“陈载兄!陈载兄!”
屋内的年轻人听罢,掀开了冰冷的被子站起身来,随即披上了一件打着不少补丁的布衣长袍推门而出,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布衣儒服的少年人。
当即惊喜道:“原来是禅意兄相见,请进屋内避寒!”
那名唤禅意的布衣少年虽然穿着朴素,但是这一身儒服却是崭新的,且明显保暖厚重很多。
而且料子里面应该是学习军甲,加有厚厚的棉花,看似有些臃肿。
与被称之为陈载的少年身上的补丁薄衣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二者的家庭情况。
两人进屋后,陈载开始生火煮茶,虽然茶叶只是普通的茶叶,甚至连煮茶用的也是一个破烂的小铁锅,应该是其做饭的器物。
但是陈载煮茶的时候却是一丝不苟,神态极为慎重,一边放炭,一边扇风,强忍着鼻尖的烟尘。
陈载煮茶的时候,对面的儒服少年禅意并没有多嘴打扰,而是端坐着身子,在火盆一旁烤火等待。
一直等到陈载将茶水煮开,把茶水倒在一个有豁口瓷碗里,手一摊,不好意道:“粗茶一碗,还请禅意兄不要嫌弃,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禅意微微点头,然后端起茶碗浅喝了一口,而后放下茶杯道:“苦而不涩,清而不澹,回味留香,好手艺!
虽非名贵茶典,但陈载兄的茶艺是越的精湛了啊,化腐朽为神奇!”
陈载闻夸赞,谦虚道:“过誉,茶道不过是修身养性之小道罢了。
我等读书人最重的还是经书文章,科举大道啊!”
禅意听到此话,顿时来了精神,放下茶碗坐直身子,然后表情严肃道:“小弟这一次来拜访陈载兄,就是为了此次会试!”
“会试?”陈载听到正事同样坐直身子道:“朝廷不是早已发文在初九考试吗?
难道此事有变!”
禅意却摇头说道:“不是这个,我是听到消息,说此次会试将以张中堂为主考官,并且此次将会把女真科与咱们所考合二为一。”
“取消女真科!”永祥听到这话后,略微疑惑:“难道以后天下士子同考一科?”
禅意这次点头道:“不错,以后天下士子不分各族全考一科,中者为贡士,可直接参加接下来的殿试。”
听到这话,陈载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身前的这个至交好友,表情诡异道:“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听来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陈载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禅意便摇头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我是从同窗徐州易口中听闻到你的住处,所以才来找的你。
至于我听到的消息吗,浩执徒此人你还记得吧!”
陈载闻言想了想,确实想到了这个儿时的同窗,点头道:“我记的此人,这与这件事有何关系。”
禅意拨动火盆中的炭火,低头小声道:“浩执徒他父亲在去年被朝廷编户为汉军正白旗。
之前入京之时,我曾在汉军正白旗民事衙门见到过他。
人家现在是旗民了,来京参考,可住官衙,吃官粮,用官炭,可比咱们强啊!
此次女真八旗、蒙古八旗与汉军八旗所属旗民都会与我们在同一科考试。
我这些消息都是听他说的。”
说到这,他略微停顿了一会后道:“不说这些了,我很好奇,你怎么会选择住在此地?让我刚才一阵好找。”
说起此事,陈载情绪低落,叹气道:“我与你们不同,去年朝廷新政,一家人吃过饭,交过税后无多少余粮。
这间房子虽然简陋,但胜在便宜,我也就只能住这种房子了,其它的我也住不起。”
说起朝廷新政,禅意不岔道:“暴政!朝廷税收如此承重,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却还不让人说,去它的新朝雅政!
陈载兄,我等读书人科举考试就是为了进入朝堂替天下万民解去身上枷锁。
我等入朝后一定要除去陛下身边蒙蔽圣听的奸臣,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禅意这么说,陈载也能理解禅意的怨言。
朝廷新政虽然说天下万民加税,但其实并没有苦不堪言那么夸张。
百姓看似增加了税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