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明出了孔府,找到路人问清离这最近的女真人军营后,就直往曲阜的东城门而去。
金国在曲阜驻军有一个佛宁的女真士兵,说是有一个佛宁,但其实只有不到十三个女真兵。
这十二个女真兵属于山东西路东平路勐安麾下,平时驻军曲阜东城门。
曲阜县城并不大,赵志明不到几刻就赶到了曲阜女真驻军军营之地。
但映入赵志明眼帘的,并非他所想象守备森严壁垒分明的军营,而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
这一刻赵志明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他不敢想象自己面前的这座破败不堪的民房会是女真军的营房。
赵志明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结果找了很多个路人询问,最后确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军营。
赵志明走进院内,却发现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院内却有六七个四五十岁的老头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这是女真兵?
如果不是刚才已经确认过的话,赵志明绝对不敢想象天下第一的女真军队会是这般模样!
在赵志明走进院内后,院内晒太阳的几个女真兵早已发现了他。
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士兵对着赵志明问道:“你是干嘛的?
知不知道这是军营啊!
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话虽如此说,但那年老士兵依旧躺在椅子上不为所动。
赵志明忍下心中的不适,拱手道:“我乃大宋使团使臣赵志明,此来贵军营地,是为见你家上官,有要事相告,还望劳烦通报一声!”
几个晒太阳的年老女真兵听到赵志明此言,终于态度转变,起身认真道:“你是宋使?
有何凭证?”
赵志明拿出自己的银牌交于年老士兵道:“这是我的银牌,还请查证。”
那领头的年老士兵并不识字,不过还是装模作样的翻看了一番。
看完后依依不舍的将银牌还给赵志明,重重咳嗽一声道:“既然已经证明,那到底有何事你就说吧!”
赵志明却一脸难为道:“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见与你家上官才能说!”
不想赵志明说完,那领头的年老士兵却噗呲一笑道:“我就是此地上官,东平路勐安佛宁坞塔根赤!”
赵志明听到此人之话,一脸不可思议,自己面前这如农家的老头,居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赵志明不确认道:“你真是此地主官?”
坞塔根赤微微抬头道:“如假包换!
现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赵志明觉得此人不靠谱,但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告知。
谁知坞塔根赤听完后,却哈哈大笑道:“此事不归我管,你应该去找曲阜县衙。”
赵志明听后差点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曲阜从县令到吏员,到衙役都是孔家的人,自己去找曲阜县衙,那不是自入虎穴,不打自招吗!
赵志明赶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此事有孔家参与,我去找县衙那是自寻死路。
还望上官陪我去一趟孔家,做个见证之人,事后必有重谢!”
坞塔根赤依旧不为所动道:“不行,孔家势大,直达天听,我去救你们,谁来救我?”
赵志明依旧劝道:“上官身为女真人还怕汉人吗?”
坞塔根赤闻言却表情认真道:“我虽为女直但不如孔家。
孔家早已脱离汉家之畴,不能以常理视之。
我若为千户长倒也不怕他孔家。
但我一个区区佛宁,还是一个快要被裁掉的佛宁,对上孔家如蝼蚁一般,当不得事的。”
坞塔根赤说完,赵志明却眼前一亮,对着坞塔根赤道:“你说你要被裁掉了,是因为明昌维新吗?”
坞塔根赤虽然疑惑赵志明所问,但还是点头道:“不错,我等年纪老迈,朝廷编练新军无我等名额。
从下个月起整个曲阜驻军都要裁掉,我等以后就要回家种田了。”
这一刻的赵志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这些人都一幅懒洋洋混日子的样子,原来是被裁掉的士兵啊?
赵志明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开口道:“我想上官也不想以后做平头老百姓吧,若上官能助我一次,上官不只不会被裁掉,还会加官进禄!”
坞塔根赤听到赵志明之言,却好笑道:“少欺骗于我,你怎能知道,帮你我会加官进禄。”
赵志明故意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只能做个佛宁,而不能成大官。
我是谁,我乃大宋中书舍人,在我大宋也是中枢之官,平常见到的不是宰相就是尚书。
说句狂妄之话,我对着朝廷大官的所思所想无不知之事。
你没做过大官,也没见过大官,你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考虑事情的。
但我知道啊,我可以帮你啊!”
坞塔根赤仔细想了想,觉得这南国使臣说得对,人家经常见各级大官,对这些大官在想什么更定比自己清楚。
坞塔根赤略作沉思道:“那你说我帮你们之后,这些大官会怎么想?”
赵志明看到坞塔根赤入套,便开口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