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这里,身躯都是一震,尤其吴挺更是面色凝重,双眉紧锁。邵旭当日听见这话亦是惊恐万状,是以讲到此处特地顿了一顿,见众人都面带疑窦望着自己,忙接着说道:“我听这四王子提及金蕃结盟,遂更加笃定,此人便是吐蕃部落的一名皇室亲王,而卢轩身为金国特使,这二人在此秘密幽会,定要对我大宋不利,是以急切想知他们再说什么。就见卢轩微微一笑,道:‘四王子无须忧虑,我大金人才济济,在下不过是沧海一粟,买马一事虽然我略受阻,但天幸有他人代劳,咱们攻宋之期必不会因此拖延。’
那四王子久久不曾言语,似乎满腹疑问,隔了好长一会,这才说道:‘刘大人,我素闻贵国嗣君之事颇有风浪,几大亲王为此各立山头、争竞良久,其中尤以薛王和郑王势力最大,而刘大人正是薛王的得力干将,这次采办马匹你遇阻碍,那必是郑王的人大获成功,却于阁下何幸之有?’
就见卢轩微笑道:‘良禽择木而栖,实不相瞒,在下已投到郑王名下,不过此乃机密,若非四王子在此,刘某万不敢吐露一字。’向旁一指,又道:‘此人便是郑王府上得力心腹,正无半点虚假。’就见站立他身边那人微微点头,向四王子示意。
四王子踌躇良久,道:‘刘大人推心置腹,小王感激不尽,但不知下一步贵国要如何部属?’
卢轩道:‘兵临仙人关,围攻和尚原,你我腹背齐攻,汉中唾手可得!兀将军,请你献上图册给四王子观看。’
他身边站立那人从怀中取出图册,转过身递给四王子,只这一刹,我已看清他的面容,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兄弟,你道此人是谁?原来正是我不共戴天的大仇、黄逐流的那个徒弟阿兀!”
娄之英待听他说起兀将军时已然猜到,这时只隐隐觉着不妙,问道:“大哥,阿兀已长大成人,你却还能认出?这人目下武功高强,大哥恐非他的敌手,后来如何?”
邵旭咬牙道:“杀父弑兄之仇,岂能忘却?这人虽然相貌微变,但他那副冷漠无情的面孔,我这一生都还记得!兄弟,你说的没错,此人的确武艺超群,我因事出突然,只不过呼吸粗重了一些,却已被他察觉,那阿兀大喝一声,飞身跃起,举掌便向屋顶拍来,我见这力道如此生猛,不敢相接,只有翻身跳下房来。这时阿兀早已踢开房门,环顾左右,见只我一人,大声喝道:‘阁下是谁?伏在房顶却作甚么!’
卢轩和那四王子也奔到院中,卢轩脸色惨白,向阿兀道:‘兀将军,此人偷听机密,须留不得活口!’
此时前殿又有不少番僧听到动静涌出,我见情形越来越糟,猛然心生一计,举起双掌便向阿兀拍去,那正是敝派绝学衔珠掌,阿兀见我胆敢主动进攻倒也吃了一惊,也跟着举掌迎击,我和他四掌相碰,借着这股大力,倒跃翻身飞出围墙,头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我在山上一路狂奔,耳听身后追兵四起,知道这群藏僧武功低微、不足为惧,只有阿兀是个劲敌,偷偷斜眼回望,不禁吓了一跳,原来共有三人追在前头,除了阿兀外,那两人正是关风和那个菠莲宗高手,我心里发起急来,适才和阿兀对掌,我虽用巧劲借力逃脱,可也因此受了内伤,这时不免力有不逮,那阿兀的脚程好快,没一会便追近了数丈,隔空一掌打来,竟掠的我后背生疼。我心知一旦被他缠上,那就再也走脱不掉,把心一横,径向山顶奔去。
来时我已查探过地貌,知道山脚下有一条大河,叫做白龙江,这时我逃无可逃,只有放手一搏。我奔到山顶,眼见这三大高手就要迫近,咬紧牙关、双眼一闭,纵身跳入白龙江中。”
众人虽知邵旭就在眼前,定然已无危险,可仍为他捏一把汗,齐声问道:“后来如何?”
邵旭道:“我坠入江里,天可怜见,此时江水并不湍急,也幸喜我幼时常年在东钱湖畅玩,水性还算不赖,但听山上阿兀等人不住叫骂,显是夜黑水冷,他们不敢贸然纵入,便这么顺江漂了小半个时辰,离迦尔寺已足够远了,我这才爬到岸上,又歇息了一阵,不敢再多逗留,到镇上买了马匹,一口气赶到黄龙庄,总算没耽搁泰山老人家的寿辰。”
众人听他讲完这段死里逃生的经历,都唏嘘不已,孙妙珍道:“邵兄弟,那个阿兀我曾会过,他尽得黄逐流的真传,功力不在其师之下,你这一掌借力太多,已受他阴阳雨劲侵噬,如果单单只是内伤,那也不算什么,可之后你在江水中浸泡良久,又受了寒气,于身子大有损害,待会我和舍弟、娄兄弟轮流给你输气还阳,当可痊愈。”邵旭点头称谢。
程骏见吴挺听完后始终眉头紧蹙,一语不发,知道必有端倪,问道:“岳丈,那金国特使卢轩和吐蕃四王子勾结,显是两国欲要联手,岳丈此前说的密报中,对此可有防范么?”
吴挺叹道:“自唃厮啰后人瞎征殁后,青唐之地无主,偌大的吐蕃四分五裂,各个部落内斗不止,早已非朝廷之患,这数十年来西南相安无事,我亦没派探子在吐蕃刺听军情,这次他们胆敢跟金人勾结,侵我大宋,却是始料未及!”
程骏心头一震,喃喃地道:“兵临仙人关,围攻和尚原。仙人关在西,和尚原在东,两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