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字楷将她抱起来:“先别说话。”
程丽骑虎难下,脸色惨白:“我不是故意的,谁让她站那儿,我、我……杨霞,你给我让开,不关你事。”
她这儿狡辩着,那边程字楷已经抱着春意上来了。
春意的脚崴了,肿了好大一块儿,又红又青,疼的哆嗦。
“我没事,二强你过来,你说,她怎么欺负你了?”
程二强都傻了,用力的抽了抽鼻子:“老师,你没事吧?”
春意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没事,老师在这儿给你做主。”
程字楷脸色难看至极:“我带你下山,先看伤。”
春意抬手阻止:“不行,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这点疼算什么,比起学生心理委屈,春意宁愿疼着。
她不肯走,程字楷这会儿也由不得她的性子,抱着她就往山下走,全程不搭理春意的乱喊乱叫。
留下是没戏了,春意挣扎了一会儿坦然的接受了现实。
“程丽推了你,大家都看见了,她跑不了。”
看她安静,程字楷才开口。
春意叹气:“一会儿就更说不清了,程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陈翠兰一样,就会耍赖皮,你说她好歹是当长辈的,怎么就能这么不像样?”
程字楷安慰他:“别担心,有我在。”
春意登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将程字楷的脸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唏嘘道:“有时候我是真怀疑,你真的是农村人吗?”
一点也不像,说的话能撩死人,除了生活方面糙了一点,能吃剩饭能穿一件旧衣服好几天,还能上山打猪砍柴,其他方面,例如说话,就能明显感觉到程字楷跟其他人的差距。
这点也是春意最疑惑的。
程字楷幽幽道:“我不像?”
他是货真价实的农村人,从小在村里长大,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唯有小时候影响他最深的老师。
春意讪笑:“像,你当然像了。”
又不是什么贬义词,怎么还生气了呢。
一下山,程字楷就把春意带到了张叔家,张叔不在,大门敞开也不怕进小偷。
程字楷想都没想就带春意进去了。
“等等,里面没人咱们这么进去合适吗?”
又不是前段时间张叔没在家,他们进来照顾药材的时候。
程字楷没理他,踢开张叔一般放置药材的那个屋子。
张叔家里的药材最多,各种类型多多少少都有,程字楷从小跟张叔亲近,用什么药给春意敷伤口都清楚。
事实上,春意也知道。
不过看程字楷这么紧张的份儿上,她决定给他施展的空间,不抢他风头。
程字楷将红花捣碎,小心翼翼的扑在春意的脚踝上,目光专注,春意颇为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脚趾,为了分散痛意,她给自己找事情做,数程字楷的睫毛玩。
真是奇了怪了,有些人天生就是老天爷的儿子,就算是从小糙,这皮肤看着也比别人好,尤其是睫毛格外的长。整个面孔虽说不好看的惊心动魄,但七分总有了。
程字楷冷不丁突然抬头,猝不及防的,春意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脸颊不争气的红了又红,春意低头,小声道:“你看我干什么?药敷完了?”
程字楷是似笑非笑:“这话该我问你,你看我干什么?”
春意死鸭子嘴硬:“谁看你了,我是看我脚,谁知道你突然抬头,我看的不是你。”
程字楷低头给她包扎:“是,你脚比我好看。”
这人怎么还夸脚呢?春意就是厚脸皮这会儿也受不住了,等程字楷包扎好,立刻从矮凳上伸下来,提着鞋子,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去找程丽,二强也喊来,还有学生们,今天这事儿必须要有说法。”
哑巴亏不能吃,要是真被程丽糊弄过去,程二强以后就变成了说谎的孩子,春意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程字楷不由分说将她抱起来:“去我家。”
春意已经习惯他抱自己了,再说要真是让她慢慢走,速度也太慢了。
直接在村长家集合,是个好办法。
村长早就听说了消息,程丽在山上把小刘老师推下了山坡。气愤不已,扬言要给小刘老师一个说法。
春意暂时管不到自己的伤,她只想让程丽承认抢了程二强先发现的药材,甚至倒打一耙冤枉孩子。
身上的伤口早晚能愈合,但是这种污点搞不好要背一辈子。
程二强的父母也来到了村长家,跟程丽两相对峙。
村长亲自给春意搬了一个凳子让她坐下。
春意招手,示意程二强过来:“你别怕,老师给你做主,没人能欺负你,你告诉村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这么多人站自己这边,程二强也不害怕,逐渐有了底气,慢腾腾道:“我跟铁蛋去采药,不一会儿程丽婶子就来了,我跟铁蛋去哪儿她跟哪儿,还说铁蛋是她儿子,找到的东西也该是她的,然后我就看见了一大片、药材,然后、然后她就过来跟我抢,我抢不过,她就说我不懂事,还说我撒谎,长大没、没好下场。”
刚开始还能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