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珍个子高大,长年干农活儿,孔武有力,长的有点男相。
据调查,许凤珍比较重男轻女,对弟弟、对儿子都很好,但对于大女儿和二女儿,则非常的刻薄。
而且人比较凶悍,动不动就骂街,在乡下口碑不怎么好。
但再凶悍,在警察面前也施展不开,很快就交待了。
据她说,那天她去许舅舅家看了看弟弟,然后照例扛着镐头上山,帮他家刨地,中间看到了死者高延平在钓鱼。
她当时看到了他用的手机,就动心了。
因为就在这之前,张鑫攒了很久的钱想买这部手机,但正好许舅舅有事,她就把钱借给许舅舅了。
结果张鑫大发脾气,甚至跟亲舅舅动了手。
她两头为难,于是就想着,要是能把这个手机拿来就好了。
于是她就上去砸了一镐。
本来只想把人砸昏,但是一紧张,砸重了,当时看他头破血流的,许凤珍就慌了,然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扛到坡边,扔了下去,把钱包手机都掏了,坐着的凳子和钓鱼竿都扔下了水。
郑眉飞道:“事后手机和钱包怎么处理的?”
许凤珍道:“就是……就把钱花了!手机扔了!”
郑眉飞不动声色的道:“你不是要把手机给儿子用吗?为什么扔了?”
许凤珍道:“这不是怕你们抓着俺们么?”
不,她本来并没有这个概念。
郑眉飞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
而外头。
郑眉飞两人刚进了审讯室,张鑫就来了。
他也被带去讯问。
据他交待,因为他本来就是公司为高延平特招的司机,高延平工作结束,他也没用了,当时正一边办离职,一边找工作,很长时间没回家。
加上因为之前舅舅的事情,闹的不大好,他心里有气,许凤珍几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没理。
一直到五月初许凤珍生日,他才回去,然后才得知了这个惊人的事情,他痛苦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不报警。
种种。
张鑫在讯问室抱着头痛哭失声。
路霄峥带着人从外头回来,听了听两边的结果,哧笑了一声。
他带人去查了查高延平银行卡的记录。
高延平的帐户中有近四百万的存款,已经被张鑫取了一大半。
因为他取款都是选择自助取款机,而自助取款机是有日限额的,一般都是两万,所以留下了几十次监控拍下的影像。
起初都是十分紧张,戴着帽子口罩,左顾右盼,努力低头避开摄像头。
后来则越来越坦然,有一次甚至能看到他冲外头的人笑了一下……就跟取自己的钱一样。
大家照例开案情讨论会。
路霄峥道:“张鑫知情并参与,这个是毋庸置疑,不用讨论的了。现在的问题是,死者高延平,究竟是许凤珍杀的,还是张鑫杀的。”
郑眉飞很奇怪:“为什么说是张鑫杀的?我觉得许凤珍整个交待没有问题。”
路霄峥道:“她的交待,听上去确实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问题,高延平的住宅,离门山村至少有四十几公里,他是怎么过去的?”
郑眉飞一怔。
姜予以道:“对,从整个调查来看,高延平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品质的人,公共交通工具到不了那儿,他也不会坐。而打车……也不太符合他的作风。”
他顿了一下:“他是在工作结束之后离开的,但是还没有办手续,这与他作派也不符,所以在这个没办手续的过程中,他找张鑫开车接送的可能性,非常大。”
路霄峥点了点头:“从提款记录来看,张鑫第一次取款,是在5月26号,而从信成公司的考勤来看,死者高延平最后一次打卡是4月19号。大家分头,查查这中间,重点查4月19之后一周之内,这两人的活动轨迹,小区监控,车辆运行路线……等等,全都仔细查过来。”
郑眉飞问:“那张鑫放不放?”
“先放了,”路霄峥道:“我叫乔南盯着他了,我总感觉这孙子有可能会干点啥。”
唐早举手:“我想到一个问题。”
路队道,“说。”
唐早道:“死者颅骨凹陷,直径大约是4.1CM,普通的农用镐头,用力下去,不可能这么细,我感觉有可能是野营镐……饭店小老板说,他们这座山经常有人来野营,死者不是一个玩咖吗?那这个镐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那凶器会在哪里?”
路队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不过估计就算是,他也早就扔了。”
他一拍巴掌:“行了,散会!”
大家各自散了。
但大部分的活儿都得工作时间才能查到,所以大部分人都不需要加班。
姜予以过去把张鑫放了。
张鑫求道:“我能不能见见我妈?”
姜予以客气的拒绝了,张鑫痛哭流涕:“警察同志,我妈是为了我,我妈也是一时糊涂……警察同志,我妈只是一时糊涂啊!全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为了手机跟我妈吵架,我妈怎么会这样,全都是我的错……”
他跪倒在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