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早续道:“两名死者体内均检出Rohypnol成份,这是一种精神类药物,有催眠、镇静的作用,如果不用于医疗,可以归入毒.品范围。易溶于酒精,可以干扰人的记忆,所以又被称为约会强.暴药。服用后20分钟左右就会生效。”
路霄峥皱眉:“所以死者被袭击时,应该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所以才没有挣扎呼救?”
唐早点了下头,“我认为是,毕竟额头没有骨折,撞击地面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姜予以道:“服药方式是什么?”
唐早道:“已经排除肌肉注射、静脉给药、鼻内给药,所以方式应该是口服,但奇怪的是,死者胃内容物未发现乙醇。”
路霄峥自言自语:“干咽的?”
姜予以道:“会不会是色诱?接吻或者喂食?”
“有可能。”
唐早道:“另外,有一点比较特别,死者的左手腕都被割破,位置类似割脉自杀,但伤口不深,所用的工具应该类似修眉刀之类的,比较薄而锋锐……这代表凶手的某种心理么?”
姜予以抚着额头沉吟:“类似割脉自杀……”
两个死者的身份已经明确,从资料上来看,除了都住在附近之外,没有任何的共通之处,无关联人际关系,也未发现有仇杀或者情杀线索。
路霄峥暂时没有想法,合起材料:“先排查吧。”他站起来,又转向姜予以:“凶手选择这个路段也许有自己的理由,你带人去查查,所有近年来在安泰路发生过的案子,范围……十年内吧。”
凶手显然有意识的避开了监控摄像头,但事情发生的路段靠近青市站,沿路大多都是酒店和餐饮,即便是深夜,都不时会有出租车载着旅客经过,很大可能会有人看到。
刑侦支队分了三个组,乔南郭白那些二线也都派上了用场,打发出去,连同分局警员一起,开始琐碎的排查工作,同时留在局里的人也在通过监控排查那个时间段的过往车辆。
经过的车辆不算多,大部分是出租车,很多车上都装了行车记录仪,但大部分行车记录仪的储存时间都只有几个小时,出租车又是整天在外面跑,记录很快就被冲掉了,只有两辆车还能查到第二个案子案发时的画面。
画面上很清楚的拍到,差不多的时间段,那儿停放着一辆出租车,没有路灯,车牌号看不清楚,从位置上来看,死者躺的位置,就在车里侧!
路霄峥忽然一皱眉:“坏了!”
如果这个人做案时的交通工具是出租车,而他们之前就对该时段经过的出租车进行了排查,那么,凶手肯定就在这些人中间!这会儿只怕已经惊觉了!
叶归宁飞快的把两个记录仪的画面调清楚,市出租车公司的自有车辆,车座套都是统一订制的白色座套,加上光线暗看不清前挡风玻璃的年检标志,没办法,只能调出前后路口的监控,逐一对比,两个路口之间不到500米,开车应该不到两分钟,但其中有一辆车牌号为T1886的车,中间足足间隔了八分半钟!
路口的监控拍到了司机的脸,不太清楚,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看起来挺邋遢的,没有带口罩。路霄峥直接站起来:“来个人,我们去看看。”
唐早站起来跟他出去,路霄峥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唐早就知道他要想事情,也没打扰他,一路开到出租车公司,路霄峥才低声道:“我觉得不对劲。”
但具体为什么不对劲,他没有说。这纯粹是出于一种刑警的直觉,也许没什么根据,但是很多时候都是正确的。而且,在没有别的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照着这个方向查。
他们从出租车公司找到了这辆车的登记资料,司机名叫赵普,早上还是正常出车的,局里打电话询问情况时,他还接了电话,但现在用出租车公司的电话再打,他就不接了。
路霄峥倒也不觉得意外,一边打电话叫人定位查找,一边就跟唐早火速的往他住的小区赶。
理论上来说,如果这个人是在接到电话之后才警觉,而有逃逸之类的想法,那么他肯定得回家收拾东西。路霄峥叫了片儿警先过去盯着,不到半小时他们也到了,这破旧小区的保安形同虚设,门也四敞大开的,他们直接去了那人的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唐早转头敲开了对门,那家里有个十四五岁的小男生,说是没听到他回来。
接了电话直接跑了?
路霄峥打了个电话调人来盯着,跟唐早一起出来,一边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整条线都不顺,嫌犯是怎么让女死者口服药物的?女死者就住在附近,她为什么要打车?要去哪儿?”唐早嗯了一声,放他自己在那儿思考,她过去跟坐在楼下的几个大妈聊了起来。
毕竟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激情杀人,而是用残忍的手段接连杀了两个人,所以一般来说,凶手会有些异于常人。
但奇怪的是,大妈们对这个赵普印象还挺好的,说他嘴皮子利落,见谁都是自来熟,就是有点油滑,爱沾小便宜,没什么大毛病。
正聊着,忽听一人笑道:“小唐?”
唐早一回头,居然是很久没见的薛白璧,她有点惊讶:“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