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阵沉默。
贺煕茵在等慕衍卿回话。
“其实，真的不必问我什么……”慕衍卿单手遮住自己的额头，“我和她其实没太多母子情分，我大哥最清楚这一点，我小时候就叫别人爸爸妈妈，都是好几岁才知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她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打算，都不会告诉我。”
“可以请你去见她一面，问问她为什么吗？”贺煕茵直言不讳。
慕衍卿笑了一声，却没有答话。
“我不知道你童年经历过什么，”贺煕茵继续说道，“不过我猜测，奶奶她没有亏待过你，对吗？”
“没有。”慕衍卿这一次答得很快，“奶奶她对每一个孙儿都很好，如果没有大哥这个参照物的话。”
“我知道。”
见贺煕茵似乎想要说什么，慕衍卿率先抢过话头，“奶奶是认为大哥身世坎坷，所以才想要给他更多关爱，毕竟比起来，我可是有两个妈呢。”
贺煕茵哑口。
“你们掌握了什么情况？”慕衍卿见她不说话，倒是像来了点兴致，语气里也带了点调侃的口吻，“既然想要和我合作，那起码大家要互通消息，不能你单方面的提要求，我却什么都不了解吧？”
贺煕茵只短暂的思忖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们都认为你妈妈不可能对老太太做出这样的事，但事实证明，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实施者，现在已经在她房间里搜出了和你三姑妈一样的鞋子，她的称述我们都没看到，不过应该差不离。”
“然后呢？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干？”
慕衍卿摊了摊手，“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奶奶把什么都留给你们，她妒忌啊，她是最善妒的女人了，你知道她以前为了米卿，干过多少蠢事吧。”
“不。”贺煕茵摇头，“你这样说，我都怀疑你只是在敷衍，你妈妈虽然不算特别聪明，但她不蠢，她但凡稍微了解你大哥，也知道不可能在奶奶的防护上有任何疏忽，但她依然冒险来了，她是被逼的。”
“被谁逼的？我吗？”慕衍卿笑出声来。
他越是显得轻浮，贺煕茵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她会判刑，会坐牢，你真的无动于衷吗？”
“那如果查明背后有人指使，她就不会被判刑，不会坐牢？”慕衍卿摊开手，“你不是刚说了，确定是她动的手吗？”
见贺煕茵深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说话。
慕衍卿心里难得升起了一点辜负了别人的愧疚。
“好了，别那样看着我，我和她的母子情分真的很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对大哥都比对我上心。”
他语气诚恳了几分，“你不信，去问大哥，她对大哥的事业也好，婚姻也好，都上了十足的心，只是大哥从来不领情而已。”
“可是她这次推奶奶下楼，还嫁祸给三姑妈，最终就是要栽赃给你大哥。”贺煕茵不客气地说道，“人只有在真正面临压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内心渴望的是什么，才会博取虚伪的道义的外衣，遵循内心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