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一处角落,数千名士卒,排列成散兵队伍,小心翼翼的前行。
从这看似散乱,但实际却能头尾相顾,左右联合的阵形中, 便可知领兵者,乃是熟读兵法之人。
众多士卒手持弩机,瞄准四周一切可疑物体。
树上、灌木丛中、枯叶堆里……每一寸地方,都未曾放过。
但怎知,纵使防范如此严密,也无法杜绝灾难的发生。
“唰……嗤”
两声巨响之后,便是骇人的惨嚎,“啊!”“啊!”
十数名士卒, 同时落入一个陷阱之中, 被陷阱底部的尖利竹片,洞穿了身体,鲜血疯狂外溢,惨叫声戛然而止!
众多士卒连忙冲了过去,看到这个场面,各个都满心怒火,攥紧拳头,却无处可发。
这些该死的蛮人,阴损至极,只会玩阴招!
两日来,因为这些防不胜防的暗箭和陷阱,袍泽们不断伤亡,他们却连报仇都无法做到!
队伍中央,衡宇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情况,他始料未及。
不论他如何转换战法, 如何提防,都无法改变这个局面。
麾下士卒,依旧是死的死, 伤的伤,仅仅两日,就阵亡了一百余人!
这该死的密林,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陷阱,而他们,就是落入这个陷阱的老鼠,任由蛮人戏耍和杀戮……该死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如同“川”字,不断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这个情况!
……
“射死他们,不要停,给我放箭!”密林另一处,传出邓煊暴怒的吼声。
他的身周,众多弩兵按着他的吩咐,朝着远处一丛灌木疯狂攒射。
锋锐的箭矢如雨般,覆盖过去。
邓煊不喊停,众多士卒也不敢停下,只能不断换箭, 接连攒射。
见邓煊如此暴怒,作为副将的二甲生员,眼看士卒们已攒射了四轮,没有必要再射击下去,连忙喝道,“停!”
士卒们纷纷停下,且上前翻找,却没有找到任何战果。
邓煊见了,更是暴跳如雷!
只是一个早上,就遇到五次这种情况,他如何能忍?
当即怒喝,“给我分头找,找到他们为止!”
士卒们听了,顿时大骇。
四周树林密布,每一处角落,都可能潜藏着蛮族,他们围拢在一起,缓步前进,都无法杜绝伤亡,若是散开来寻找,岂不是自找苦吃?
副将连忙上前劝解,麾下校尉也皱眉劝说,可邓煊却不管不顾,嘶声吼道,“我不管,必须找到他们,我要亲手撕了这些该死的家伙!”
见邓煊不听劝解,几名将领不敢违令,只能让士卒们分成十人一队,四下寻找,还特意嘱咐要小心,找不到就立刻回来。
怎知只是派出去片刻,四周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副将和校尉大惊失色,连忙鸣金,众多士卒慌忙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不安和恼恨。
更多的却是害怕。
无论如何翻找,不论如何搜寻,都无法找到敌人的踪影,而他们的同伴,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下一个很可能就到他们,死的这般不明不白,如何能不怕?
等到士卒们回来之后,校尉清点了人数,发现只是片刻时间,就减员数十人,不由得扼腕叹息。
这便是战术失误,但诸位将领,哪敢去指责邓煊。
得知情况,邓煊怒发冲冠,狠狠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
这无从报复的场面,令他极为憋屈,以至于,他想到了一个疯狂的方法,“给我烧,烧了这片林子!”
“我要看看,这些家伙能在火林中潜藏多久!”
众多将领听了,不由面面相觑。
这方法,完全无济于事!
这片密林不仅繁密,而且很湿润,空气中飘着不少水雾,想靠火去烧,作用不大。
就算能烧毁眼前这片林子,也无法将整片庞大的密林烧成灰烬,毕竟林子与林子之间,有着不短的距离。
若是一路烧过去,也是痴人说梦,密林如此庞大,得烧到何年何月?
但邓煊发话了,他们不敢抗拒,只能照着做了。
撤到安全距离之后,望着缓缓燃烧的树木,邓煊满腔的怒火,得到了些许释放。
他何尝不知道这样不管用,但那又如何?
只要能感觉到畅快,便可!
旋即,他想到了秦易。
他率领的是弩兵,尚且无法对付潜藏起来的蛮族,秦易就更别想讨得了好去。
说不定,对方此时已焦头烂额,伤损比自己还大。
这样一来,汇总战报的时候,自己就不是最差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邓煊心中的郁闷,就变得更少了!
……
另一处密林中,邓煊暗中嘲笑的秦易,正走在队伍中央。
与其他一甲生员一样,秦易同样经历了令人憋屈的场面。
难以防范的暗箭,让他的队伍,在极短时间内就减员了二十余人。
但他没有坐视不理,而是不断改变战法。
麾下的五千名士卒